闻声,凤染赶紧平躺回去,把脑袋用被子遮盖得严严实实。
隋器捂着小嘴,冲义父偷笑,轻声说:“爹爹,娘亲她没有睡着。”
隋御微眯着眸子,低首缓笑。
“那个,大器去找芸姐姐玩会儿。”隋器凑到隋御的轮椅旁,踮着脚尖对义父道:“爹爹,大器和娘亲哪都不去,要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说完就捯着小腿跑了出去,隋御却有点不可置信,那孩子的嘴真甜,搞得他心里一阵阵的发暖。
像海市蜃楼,像镜中倒影。
“昨晚……谢谢。”他放低了姿态,郑重道。
我的妈呀,太阳打西面出来了?隋御居然跟她说谢谢?凤染把被子往下拽了拽,一双灿亮的水眸望向他,“你今儿没有吃药?”
“你才没有吃药!”隋御的火气“腾”地一下窜出来,“你就是有病,现下是三九天不知道么?昨晚连件外衫都不披就跑出去,你不生病谁生病?活该你躺在这里,我看还是病得不重,不然哪有力气继续胡言乱语!”
见隋御又跟只豹子似地吼起来,凤染反而放心了,他就是这副德性,对他能“从良”就不能抱有一丝幻想。
“就你好,属鸭子的。”凤染干脆把被子推下来,懒得再装下去,“那酒……我知道是什么作用了。我可没有勾引你的意思,就是单纯地不知道而已。你们主仆清楚却都不告诉我,你们安得什么心?”
“我们安得什么心?”隋御反问,颈子和耳根又溢红了一片,唇齿发抖地说:“还不是担心你难堪?你好歹是朱门大户里的女儿……”
“打住!”凤染扬了扬手,就势从被子里爬起来,“别提曹家凤家的,有什么用?能当饭吃?”
隋御转首轻哼了一声,手下挪动起轮椅准备离开。
“难关会挺过去,你的腿……也有好的。”凤染似自言自语,“等我攒够二百两银子,我就带着大器离开侯府。走之前替你纳两房妾室回来,那几坛金鞭酒还能派上用场。”
“我用得着喝那个?!”隋御嗥叫一声,他真后悔跑进来看她这一回。
凤染盘腿坐在暖炕上傻乐,头次觉得故意气隋御发火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儿。
当晚,众人托凤染生病的“福”,终于吃上一顿炖肉。凤染又按灵泉所说,好好泡了一个热水澡,当真立竿见影,第二日便精神抖擞活动自如。
岁末将至,大家终于松了口气,以为可以好好地过个年,然后春天就要来了。
凤染等都不想过度渲染在这个冬季里所历经的艰难,毕竟他们还有这座宅邸避风雪,没有露宿街头,没有真的吃了上顿没下顿。
凑一凑,当一当,也就这么囫囵过来。
众人当然不清楚,凤染在背地里又拿灵泉帮大家做了多少事情。
可隋御还是毫无征兆地发了病,他浑身烧得滚烫,四肢百骸都酸痛不已,怎么都止不住咳嗦,整个人躺在床榻上,像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水生和金生急的团团转,他们已无钱再去请大夫。
凤染跑回随身空间里,疑惑地问灵泉:“我日日给隋御喝灵泉水,还拿乌拉草给他泡脚,他非但没有好转,怎么还病重了呢?”
按说灵泉的功效用在隋御身上应该最强才是。它犯了迷糊,要凤染回到隋御的卧房里,好好转一转,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其实灵泉这么一说,凤染就明白过味儿来,它怀疑隋御根本没有老老实实地吃药、用药。
凤染一面从灵泉岸边采了些车前草和靛青根等草药回来,一面又跑到隋御的卧房里左右翻腾起来。
果不然,在窗台一处不起眼的缝隙间发现了药汤干涸的痕迹,另在几个花盆里闻到些草药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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