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金生骑走一匹,如今就剩一匹了,还是那匹贼不听话的。”
提到这里,凤染不自然地打了个颤儿,让小马驹甩翻下车的痛她记忆犹新。
“一辆板车都得驮果子,我和大器只配在地上靠双腿走。你要是跟了去,板车一半的地方都得驮你,你好意思吗?”
隋御算是听明白了,一手撑着紫檀大案慢慢站起身来,依靠支撑的力量站稳后又挺直了腰身。
凤染习惯了略略低眉与他讲话,有时则是半蹲在轮椅旁,稍微仰着头和他对视而言。他突然这么笔直地站到自己面前,反倒把凤染吓了一跳。
“我的妈呀!你,你怎么这么高?八尺多九尺?”
隋御已太久没在这个高度站立过,这么久以来他总是曲腿弯腰的,让凤染“嘲笑”堪比李老头,等到他真可以挺拔站立时,还真有点不习惯。
他稍稍低首,看向正仰着脖颈盯着他的凤染忍俊不禁。以前他一直以为,她很高大,至少在他心里她是坚韧不拔的姑娘。而此刻他才知道她如此娇小,假以时日他甚至可以用一只手臂将她拎起来。
“说来说去,夫人就是觉得我碍事、无用,是个废人。”他抚着案几慢慢走近她,“可我担心你,上一次卖鱼时我就在现场。”
凤染晃了晃脖颈,觉得仰视他特别累,“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是侯府主人,我不去他们心里能有底嘛?身上有钱还好说,现在家里还能拿出几个铜板?”
“是我无能。”隋御揽下责任,“当初是我考虑不周。”
“谁也没有怪你呀?”
“等金生他回来……”
“别老指望金生了!”凤染突然抬手打了打他的手背,“金生能带回来好消息固然最好。那样皆大欢喜,但眼下咱得赚钱是不是?靠我们自己。”
凤染又一次把他给震撼了,他觉得她就是上天派给自己的田螺姑娘啊!
“你别把我想的太好。”凤染受不了他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我就是受穷受够了。我得买新衣裳,给大器买肉吃,给芸儿攒嫁妆,我容易嘛我?你赶紧锻炼,等你腿脚好了,跟大家一样下地干活去。”
隋御被她呛的一时哑然,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翌日,凤染到底把隋御单独撇在府中,她自己则跟随大家去往县上。隋御万般不甘心,要是他的腿没有残该多好?可他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众人离开。
临行前又把水生叫到跟前,叮嘱道:“若遇危险,定要护住夫人和大器安危。”
水生频频称诺,安抚说:“侯爷,您原不是这絮絮叨叨的性子。”
隋御没反驳他,只觉水生说的很对,因为他心里有了牵挂的人,再不像曾经那样无后顾之忧。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年少时很喜欢曹静姝,觉得她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都令人沉醉、令人着迷。做过很多关于她的梦,却从不敢亵渎她半分。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该动那个心思,但凡动了就是对不住元靖帝。这也是后期他越来越效忠元靖帝的一部分原因。
可说来也奇怪,自从他离开雒都去往漠州,梦里再没出现过曹静姝的身影。以至于后期回雒都述职偶见她时,老觉得有种陌生的疏离感。
听到曹静姝跟随元靖帝自缢后,更多的是扼腕却不是心痛。
凤染不一样,这个女子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生活里。他时刻都能见到她、与之相处,感受她带给自己的一次又一次冲击。他很少梦见她,因为她就在自己身旁。他也不想远观她,反而特别想施绯拖绿般地拥有她、填满她。
凤染一行人没有去上一次卖鱼的菜市场,而是直接去了边境上的大集市。这里人口流动更大,内部泼皮们的派系划分更为细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