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进垂花门,便听到隋御的这句话。她现在是气不打一处来,正愁没地方撒气。
包括隋御在内所有人登时屏息凝神,都在心里暗骂,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凤染?
“你们杵在这里干什么呢?”凤染气呼呼地走过来,板脸问道。
郭林等边为凤染躬身行礼,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去,愣是把站在原地的隋御给凸显出来。
隋御用余光削过他们,腹诽,大家还真是好兄弟啊!
“谁惹娘子不痛快了?”隋御勾唇浅笑,“宁梧你说。”
宁梧垂头不语,隋御又打算向邓媳妇儿问话。
“侯爷现在腿脚好了,与其跟大家伙出来晒太阳,还不如去府院后头帮忙插秧。后面忙得焦头烂额,一百多亩地,一百多亩呀!”凤染手舞足蹈,比划道,“李老头现在是缺了两颗门牙,再过两天只怕下牙都要掉了。”
原是大片秧苗已孕育出来,又到了该插秧的时候。本来依着去岁的经验,除去劳动量增大以外,再没有太大问题出现。
然则田地上没甚么问题,劳力上却出了毛病。
有两户劳力不服从李老头的支配,因为他们把李老头的身份给认了出来。知道李老头先前是边境集市那边的叫花子,便打心眼里瞧不起李老头。觉得这种人居然比他们高出一等,心里生出妒忌之火。
李老头是个和善的人,觉得大家伙种地太辛苦,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他们做的别太过分就好。从来没有到凤染这里,讲过他们一个“不”字。
这两日到了扯秧插秧的关键时期,或许对于那些拥有大几百亩、近千亩田地的乡绅土豪没多大影响,他们请得起众多佃农为其劳作,但建晟侯府不可以。凤染招来现下这些人,已算尽了最大限度,再多就要负担不起了。
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两户不好好劳作,还暗暗撺掇其他佃农一起打压李老头。
凤染过地里查看时,李老头仍没有向凤染禀明,还让老田和老卫帮他一起守口如瓶。
凤染虽是动手能力差了点,但该掌握的种地常识一点都不少。她就觉得插秧进度有些慢,已过去多半日,大家好像都没怎么换地方,还守着眼前那一亩三分地。
直到后来,凤染逮住在厨房里擦灶台的大壮媳妇儿,“威逼利诱”之下,她才把事情讲出来。
“娘子打算怎么处置那两户?”隋御听到此处,敛笑问道。
“我能怎么处置?结钱让他们走啊。我不为李老头撑腰,以后谁还能服他管教?老人家一把年纪为我张罗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
隋御可算弄明白了,这件事情本身是个小事,但涉及到要往外拨银子,就是踩到凤染的尾巴上,她不炸毛都出了鬼。
隋御自责,前些日子逼她逼得太紧,导致她现在对钱分外敏感。
“那便教他们走。”隋御大袖一佛,计划让郭林带人去后面地里帮忙。
“我才不要郭林他们去。”
凤染刚刚说得是气话,已决定好让两拨人彻底分开,就不能再混在一起使唤。
“你们过几日不是要开始挖地道了么?让家将们歇歇。”她发过脾气,又兴冲冲地走回霸下洲里。
邓媳妇儿紧跟凤染而去,众人趁机把宁梧给扣了下来。
康镇一事平息过之后,没过两日,他又来侯府一次。康镇自觉自己已完全倒向建晟侯府,与隋御之间的关系好似更进一步。
隋御看得出,康镇是个不错的将军,共同处事几遭以后,更摸清了他的性子。
但康镇要是知道隋御的双腿已痊愈了呢?要是知道隋御真正的野心了呢?
宁梧对康镇所言真假参半,待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会不会觉得自己被建晟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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