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初次见面的步姑娘离远了太清观的殿宇后就放开了手脚，不论结果如何，酣畅淋漓的战斗他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直到步音用了剑法，他熟悉到骨子里的剑法。

    沈则的视线落在步音没有抽出的腰间那柄剑上，轻喃的嗓音被凛冽的剑意劈散。

    “雪鹤。”

    刹那的□□足以决定胜负，平平无奇的长剑止于沈则心口处，少女的裙摆纷飞，气息沉凝又浅淡，恍惚如九天外的仙，来人间看了一眼，又要乘着风回到天上。

    这一幕被无数人记在了心底。

    “……我输了。”沈则说。

    话语伴随着全服通知步音打败了沈则的消息，响彻在每一个玩家耳边。

    步音没察觉沈则猜出她的身份，微微颔首，如鹤展翅离开。她的等级，终于在打败沈则的经验堆积下，积累到了200级9999处。

    而最后迟迟冲不破时，步音从袖中取出太清观弟子赛第一得到的那个经验丹，吞服入肚。

    一阵金光闪过，无数数据疯狂流动。

    就是现在！

    主脑已经锁定好了外界投放步音灵识的目标，正是剧情中原本被侯行知占据的一个角落里的仿生机器人。

    数据流动10，20……50……80……

    滴！警告！出现错误！数据流动失败！

    主脑立刻伸出无形的数据触手，就要将步音的灵识数据往回拉，这是他们提前计算好如果失败的对策。

    可是，主脑手中的数据消失了。

    它茫然地扫过所有网络和所有机械的核心，空无一物。

    全息游戏盛行第三年，游戏女神“步音”消失。

    江湖中关于她的消息层出不穷，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她去追寻更高的境界。

    寒末辞了大师姐的事务，每每得到哪一处出现疑似步音影子的消息，就匆匆赶去。

    每一次都是假的。

    有些时候，她寻人时会和其他人撞上，又昭华、花朝一群女孩子，也有几位眼熟的少侠。

    偶尔，她见过好几家掌门的影子，包括沈则。

    终于有一次，她撞见了那个也曾经是太清骄傲的沈疏痕。他的身前一具横|尸，身形像极了步音。

    寒末险些抽出剑锋，仔细看了看，脸和身子都很像，可她一眼就知道这不是步音。于是干脆利落转身便走。

    沈疏痕还停留在那具尸体前，良久后，蹲下身子，点了点那人的眉心。一只美丽的蝴蝶离开了肌肤，而尸体神似步音的面容也改变了。

    沈疏痕看着指尖熟悉的蝶面蛊，猛地颤抖起来。

    他记得步音和沈则比武的前两日，自己正色询问：‘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吗？’

    步音：‘记得，你想问什么？’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不、我的意思是，去一个更好的地方……也不是，就是……’沈疏痕懊恼地皱着眉。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对不起，我可能不会去……等我哪一天想去了，会找你的。’

    步音说完，静静地看着他一会儿，忽然问道：‘秦妙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沈疏痕顿了下：‘我和她不熟，怎么这样问？’

    ‘不熟么……没事，只是顺便问一下。’步音似感叹似神秘地道，‘有人和我说你们关系很好。’

    ‘谁？’谁给他使绊子。

    步音没有回答，似是而非说了一句。

    ‘谢谢你，让我明白，有时候自己所知晓的真实，不是真正的真实。’

    ‘那么……’

    游戏外的世界，又是真实存在的么？

    步音被黑暗浸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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