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微微倾身?道:“有劳了。”
她前脚上楼, 张彩与刘瑾紧随其后。月池步入大堂,堂内十分阔朗,可只点了十来只蜡烛, 还没有外头的花园照得透亮。一位鬓发如银、满头珠翠的老?母端坐在榻中。寻常贵妇身?后都是丫鬟婆子, 捧着得也是蝇帚漱盂, 可这位郡主娘娘,两旁站着得竟是十多个健婢, 面上都是如寒霜一般, 手持都是刀枪剑戟。
但饶是如此, 李越、张彩与刘瑾三人?面上都无惧色, 大家都不?是傻子, 瑞和郡主要杀人?, 何必把人?叫过?来这么麻烦, 八成?只是想出?一口恶气。他们三人?上前请安。郡主见李越、张彩俱是相貌堂堂, 刘瑾也是人?模狗样,只是做出?的事, 却是如此不?地道。她一把年纪,到了快归西的时候, 还被人?逼到火上烤, 此仇若不?报, 心里怎能舒心。
郡主冷哼一声:“李御史好大的威风,只是不?知刀架在你脖子上时, 还能否神气起来。”
月池欠身?道:“郡主此言,让李越无地自?容。”
瑞和郡主冷笑一声:“如今说好话也没用?了,早做什么去了,来人?呐。”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健婢就一拥而上, 举刀就砍。张彩刚开始还能站着不?动,可看她们完全没用?收势的打算,终于慌了,忍不?住大叫一声拔腿就跑。月池和刘瑾也退了好几步,他们对视了一眼,眼中也闪过?惊色。刘公公以目示意:“没听说瑞和郡主是疯子啊。”
月池冲他努努嘴,示意他闭眼站好,意思是,就算是疯子,他们俩一个老?,一个病,跑也跑不?出?去了,还不?如死得体面些。
刘公公在心里骂了三四遍:“李越王八蛋,李越王八蛋……”刀终于砍到了他的身?上,的确是有些疼,不?过?还能忍,这可不?是刀的质感……他霍然睁开眼,定睛一看,这刀的外头是锡,里头竟然是蜡,不?知是何处的能工巧匠所制,竟是能以假乱真?。他们三个平日又不?舞刀弄枪,加上烛光黯淡,一时居然被唬住了。
叫得如尖叫鸡一样的张彩也及时闭住了嘴。他都已经跑到了门槛处了,也是挨了一刀
才发觉不?对。他愕然抬头,衣衫凌乱,满头大汗,喃喃道:“是假的?!”
月池的手心全是汗,全凭一腔孤勇硬撑着,待到真?相大白时,她也忍不?住在心底骂娘,真?不?愧是朱家的女儿,这股子的胡闹劲,真?是一脉相承。
瑞和郡主放声大笑,十分洪亮,一众婢女也指指点点,掩口直乐,就连碧纱橱内的锦衣绣袄者也低低笑出?了声。
张彩满面羞惭,想起刚刚仓皇逃窜的模样,就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这又给?瑞和郡主找了不?少乐子。老?太太歪在塌上,鬓边金凤口中的明珠都在颤动,她摆了摆手,仆婢才齐齐上前,几十只蜜烛点燃,厅堂顿时大亮。
郡主凝望月池和刘瑾,嘴角一翘:“二位不?愧是天子近臣。果然有几分胆色,倒教?老?身?的小?把戏落了空。只是吓坏了张郎中,不?过?想来,张郎中也不?会见怪。”
张彩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他咬着牙道:“郡主哪儿的话,是下官无状在先,郡主宽宏大量,下官十分感激。”
三人?皆是一脸郁色地落座。瑞和郡主却又冷起脸道:“适才不?过?一碟开胃小?菜。尔等强抢我家的财物,岂能轻易罢了。”
月池道:“下官此来,正是为?此事与郡主相商。下官有策,解郡主多年心病。”
闹了这么久,终于切入正题了,瑞和郡主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带三分讥诮。她道:“噢,你倒说说,老?身?心病为?何?”
月池道:“自?然是为?爵位传承。长房犹在,武定侯的爵位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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