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牙齿都出了血。
离纵阕神情冷漠,瞥了若悯一眼,剑指一提,正要落下。
“慢着!”山河急喝,离纵阕果然住了手,“她如今对你已无威胁,你又何必赶尽杀绝?让我跟她说几句话,交代下遗言。”
离纵阕再看若悯一眼,只见她倒地连挣扎都费劲,生气在逐渐流逝,想必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于是跨步出阵,却也在一旁冷眼观着。
“若悯姑娘……”山河轻呼,面上笼着层阴云,但见若悯挣扎着起身,撑着身子的双手都发着颤。
“山河公子……”她费力抓着他的衣角,缓缓站起身来,面色死白,看得山河心溃。
“若悯姑娘,你快走……我求你了,当是我最后拜托姑娘的事了……”他急得眼泪直流,奈何若悯貌柔心刚,不退一步,也不打算商量。
她喘了一阵气,道:“若悯在公子身旁的日子不长,但我知道公子从来不易……他在质疑声中坐上了一个热得发烫的宝座,不卑不亢地创造一族稳妥的未来,他从来不争名利,但他出格的所作所为,却只为一人……公子要对抗的是整个世俗,要主导的也是整个世俗……”若悯口中的鲜血不住地涌出,好似在匆匆交代着后事,片刻不能等。
说话间,她伸手握住了山河腰间那把三涂。
那一握,使得她浑身一阵战栗,三涂的杀气,让握住它的手都逐渐枯化。
“你做什么?!住手、住手!”山河大惊失色,连连摇头,她在自寻死路,用最彻底的方式。
“……我家公子是稀世明珠、遗世独立……”若悯嘴唇发紫,脸白近似透明,她艰难地拔出鞘,三涂刀刃上瞬时寒气弥漫。她听到了鬼泣之声,自刀刃中散出,震得她失了声。
“若悯蒙公子栽培,无法报答公子之恩,便以此残魂献祭……”
“快住手!!”山河拼命挣扎,眼见着她将刀尖对准自己,“这世间最懂他的人是你!你死了,朝天歌怎么办?你愿意为他去死,为什么不能为他活下去啊?!!!”
他的双手被定住,手指吃劲地动了动,但已然来不及,鬼刃入腹的声音,犹如在耳。
山河骇住了,瞪大的双眼呆呆地看着眼前一幕,只见她丹唇含笑化作了一朵朵艳丽的扶桑花,血红浓艳得让他晕眩,扶桑花继而化作了一缕红烟卷入了三涂鬼刃中。
三涂归鞘,一切恢复平静。
山河嘴唇翕动着,心间一瞬被悲痛填满,火气上涌,他双拳猛地一握,乍然崩裂开符绳,结界砰然碎裂,冷眼旁观的离纵阕忽被震退了几步,真气乱了息,山河从石柱上挣脱开,却也吐出一口血来。
离纵阕不可思议地凝视他,微微提了一口气上来,适才的阵仗不小,连他都被震得手轻抖,是刺激到山河体内的灵根么?他挽在袖后的手微动,似在调动着灵力,却发现胸口的真气已紊乱,这不由得让他慎重警惕。
而山河尚未跨出一步,便腿软站不住,以手撑地,又是涌出一口鲜血来,目光片刻迷离眩晕。
离纵阕这才松了劲,强弩之末罢了,枉他还以为山河能翻天了。
“灵力被封,还能冲出气阵,又一次低估你了。”隐久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离纵阕眉目轻敛,细不可察地收了息。
“离宫主,我早说过了,如此耽搁下去,迟早生变数,不如今日就决出胜负。”隐久悠悠走了进来。
离纵阕攒眉怒目,显然,被他发现了自己适才已乱了真气的事实。
“你这是趁人之危!”离纵阕强压着心头火气,免得再次触发,气息便更加不稳了。
隐久道:“我也是无奈,为免夜长梦多……”说话间,他忽地一掌拍出,正中离纵阕胸膛,逼得他连连倒退,蓦地咔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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