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断,延误军机,导致了屠杀的发生。
那一年,天下大乱,流民四起。
即便弗拉维亚撤军以后,许多流民草寇都从铁林涌入了城市,烧杀抢掠,永宁街正是从那时起破败的。
老妇人说,当时有一帮落草为寇的乱军闯入了陈家大院,他们抢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
然而贪婪的人性啊,乱军的上尉看中了陈家的小女儿,但那泯灭人性的上尉却不喜欢反抗的女子。
他临走前告诉人们,倘若陈姑不从了他,那么,下次乱军依然会带着武器回来。
“事实上,也是我们造的孽。”老妇人愧疚地低下头去,不住祈祷,“人们怕极了他们,生怕上尉还会带着乱军回来,是我们在逼她,陈姑她本是个性子很烈的姑娘……”
第二天,上尉又回来了,因为陈姑的拒绝,他们又杀死了很多无辜的人。
人们痛苦地在陈家大院的门前哭泣,捶打他们的家门,说:
如果你真的还爱着永宁街的百姓,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因为你一个人而遭受苦难呢?
你所相信的文明,所修建的邮局和学堂,换来的只是入侵和杀伐,看看那儿,狼烟四起,那是大夏的疮痍!
人们开始辱骂她,威胁她,好像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陈姑的错,是她,带来了乱军和杀戮!
直到她的家人也背叛她,斥责她是向洋人低头的孽障,她的父亲——陈宝坤知府被迫带着人们砸毁了邮局的大门,一把火烧掉了新学堂,用棍棒赶走了所有教授西学的先生。
第三天,乱军再次回来了。
这一次,没有发生杀戮,因为陈姑含着泪站出来了,她走过愤怒的人群,没有人因此而羞愧,她的牺牲是理所当然的。
人们只听到她哽咽地说着:我愿意成为你的女人……上尉。
“我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从永宁街的人们到乱军强盗,所有人都欢呼雀跃,没有人悲伤,没有人愤怒,就仿佛我们和强盗是一家人一样。”
老妇人说着说着,再难以咽下口中的饭菜,“那时候我就在人群里……我不过是个老人,我能做什么呢?我……咳咳,我不过是个麻木的老妪罢了,我甚至,咳咳……不敢去告诉他们,你们错了。”
“别这么说,老婆婆,你也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不是吗?”
阿友在老妇人的眼中看到了眼泪,听到这个故事,他也感到心中隐隐作痛。
为什么人们就不尝试去反抗呢?让一个帮助过他们的弱女子去承受这些,难道不觉得可耻吗?
“奶奶,你怎么哭了?”
小秀英也许还不能理解老人的悲伤,只是好奇地睁大眼睛。
然而大韦阿波却忍无可忍地攥紧了拳头,恨恨道:“这太可恶了!如果当时我在那,我一定会站出来,阻止他们!”
“后来乱军们不再回来了,永宁街也的确恢复了宁静。”
老妇人擦干眼泪,“可是再后来,我听说,她在夜里用剪刀杀死了上尉,最后跳下钟楼……乱军为了报复,他们再次洗劫了永宁街,这一次,好多人都被杀死了,可人们依然把罪恶,归结给了陈姑。”
——因为她自私地死去,害死了所有人。
“咳咳……咳咳……咳咳……”老人忽然之间剧烈咳嗽,目光中出现了某种不详的光,死死地盯着屋子的大门,眼白布满血丝,“原谅我……小姑娘,原谅我们……”
筷子落地。
就如同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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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飞空鲸鱼”指蒸汽飞艇,是旧社会时,夏人对飞艇的称呼,有时候也叫“大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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