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这令谢驴子不由皱了皱眉问。
“……以……前也有人问过……这问题。”男人说话时总仿佛含了颗橄榄,说着费劲,听着吃力。
“什么时候的事?”
男人翻了翻眼睛,摇摇头:“不记得了。”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没了,都死……了。”
“怎么死的?”
他没回答。嘴里咀嚼着干面,方正的腮帮子随着牙齿的蠕动喀拉拉一阵响,我发觉他一边吃一边又朝我看了过来,乱发下的目光似乎有些闪烁。
“那你知道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吗?”
这个问题依旧没能令那男人再次吭声,只将目光转了转,瞥向小邵,算是回答。
谢驴子轻轻哦了声,随后朝他周身上下破烂的袄子看了一眼,道:“那些人没带你离开这里么,如果就你一个人在的话。”
男人由此将目光转向他,直直地看了阵,随后一字一顿道:“这里是我的家。”
“这地方不都空了么,你都住哪儿?”
“家里。”
“能带我们去看看么?”这句话是汪进贤问的。他在插了这么一句话后走到那男人的跟前,低头朝他手指仔细看了阵,随后自言自语般咕哝了句:“你的手怎么这个样子?”
经他这么一问,所有人便将目光也朝那男人的手指上看了过去,随后罗小乔轻轻‘啊’了一声,因为这男人的手指看上去着实很可怕。
每一根都像树枝那么粗,每一根也像树枝那样起伏着很多疙瘩状的硬块,指头部分甚至完全看不到指甲,只有一些硬邦邦的痂状物和老茧覆盖在上面,令整个手看上去几乎已经畸形得不像是手。
见状,汪进贤抬起头对我们道:“静脉曲张很严重造成的,”随后再次望向那男人,重复了一遍之前那个问题:“你的手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挖地。”男人面无表情地回答。
“挖地?为什么不用铲子挖?”
“他们喜欢我用手挖。”
“他们?谁?”
这句话令那男人突然再次从嘴里发出那种似笑非笑的声音,随后把嘴里的面用力咽进了喉咙,他抹了抹嘴,用比之前流利了些的话音对汪进贤道:“这些问题,以前进村的人也都问起过,现在他们就躺在那些被我挖出来的土坑里。”
“你杀了他们??”谢驴子眉头一拧脱口道。
男人一听咯咯笑了起来,笑得把脸埋进了两只粗糙丑陋的大手里。
片刻后抬起头,朝谢驴子看了眼,摇摇头:“我没杀他们,我怎么杀得了他们。他们自己来找死的,就跟你们一样。”
“喂!你说什么啊!”听他这一说罗小乔不由怒喝了他一声,随后别过脸对谢驴子道:“老谢,你跟个小偷多说些什么,看他疯疯癫癫的,八成偷了东西又不想被我们抓,所以装疯卖傻呢。”
这番话令那男人脸再次涨了涨红,霍地抬起头似要对她说些什么,却又忽然间将目光转向我,有些突兀地说了句:“想起来了,我以前见过你。”
“你?”我不由一怔。
“你,和一个老太太,那时候你这么高。”他用手比划了个低矮的高度,随后目光再次闪了闪,道:“米婆,你是米婆家的小闺女!”说出这句后他神情显然一下子有些激动起来,甚至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有些疯癫又有些木讷,用手一把拨开额头的乱发,仔仔细细看向我。
“……你是?”我意识到他可能是我当初跟着姥姥来这村子时所遇到过的某个人,但我实在想不起他究竟是谁。
“我是黑子啊!”
“黑子……”
在脑子里使劲重复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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