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不会是女人弄的?”晓山青瞥了一眼那束头发,便退回去将将坐好,“一般只有女子才爱弄这些天长地久得玩意儿,男人可嫌麻烦。”
迎着火光,将那束早已失去生命的发丝置于指端仔细打量,花似霰也觉得这种结发的东西,不过是痴人说梦的穷讲究,有时候越是寄予美好的东西,越是不得善终。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过就是为了一个此情长久,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花似霰极是平淡地说。
晓山青听了,撅着嘴点了点头,“也是,为了能跟爱人永远走下去,求个安心也是人之常情。”
花似霰转眸望了望他,没再说话。
将发丝重新包进符纸里,花似霰按照原有的折痕又将其复原,不知是不是光线昏暗的缘故,符纸上浸染的血色竟然消失了大半。
被暖烘烘的火焰炙烤着,无聊的晓山青开始脑袋一晃一晃的打起瞌睡,而那个被遗弃在角落里的神龛却突然烛火通亮,檀香袅袅,那只消失的罗刹不知何时又窜上了莲台,正如凶兽般跪坐在箱龛里,一双猩红的眼珠子虎视眈眈地盯着阖眸打坐的花似霰。
它似乎对这个绝美清冷的男人很感兴趣,诡异上扬的唇缝里伸出一条鲜红濡湿的舌头,贪婪地悬挂着腥臭的涎液。
被禁制压制,晓山青跟boss现在已与凡人无异,也就是说,这邪祟若是动了歹心,他们两个,还真不好应付。
花似霰的手里攥着那枚符纸,纤细的红绳本服帖在衣摆上,此刻,竟无端飘荡了起来。
消失已久的檀香再一次向着二人云遮雾绕,然而这一次,却携带着丝丝缕缕的麦芽糖的甜味儿。
花似霰本就腹内空空,乍一闻到这种惑人的香味儿,忍不住深嗅了一口,然而就在这时,他干燥的唇上却突然多了一抹柔软,薄薄的甜润中还带着挥之不去的熟悉。
若有似无得甜回荡在唇齿间,仿佛融化的新雪顺着齿关纠缠住舌尖,一寸一寸的甜沿着脉络游走,慢慢地,流向擂鼓般的心房。
“咚,咚,咚”
花似霰的心脏跳得很快,使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似乎这般浅尝的亲吻不足以取悦眼前的这个人,不等眼睫轻颤的花似霰睁开好奇的双眼,一双急切的手已经顺势攥住了他的手腕,有什么条状的东西急切地捆住了他的双手。
这是做什么?
为什么绑缚住自己的手?
浓沉的疑惑让花似霰再也安耐不住,于是他缓缓睁开浮漾着秋水的杏眸,面颊微红地目视着为非作歹的晓山青。
一瞬间的空濛,花似霰很想愤怒,可是骨子里的绵软又给予不了他发狠的力气,只能这么毫无杀伤力地瞅着这孽徒,一开口,全是粘稠的呻|吟。
“你......在做......做什么?”
每吐露出一个字,筋骨的酸软就加重一分,好像烈酒掺了麻药,拼了命的将他往泥沼里拉。
麻利地将boss的双手绑缚住,失了恭敬的晓山青眉目间浮动着阴沉的煞气,他本就生得俊美而富有攻击性,雪白的肤色配上额心殷红的竖纹,正气减弱,魔气上涌,露出几分霸道邪魅的狠戾来。
“你说做什么?”晓山青做完了这一切,便好整以暇地点起花似霰白皙的下颚,冰凉的指尖摸挲着那层细腻的皮肉,“关了你几天了,你都不从我,我只能,用点儿非人的手段了。”
花似霰有些承受不住他指尖的折磨,身子骨一软,整个人便仰躺进了一片柔软蓬松的枕席间。
无力得阖了阖双眼,花似霰很想就此睡去,可是他不能,因为他很清楚,陷入了沉眠,就陷入了死亡的怪圈。
他不能睡,一定不能睡。
一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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