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一阵气浪扬奔,顾汀州怀抱着李雪绵赶紧躬身下低,冲击力极强的剑气紧贴着脊梁堪堪掠过,绞旋的长发自背后浮飞而起,有几缕竟绕到胸前来,细腻的末梢触到了少女微凉的面颊上,触发阵阵微痒。
怀中的小丫头似是承受不住这种触感,眉目熠动,薄唇轻启。
李雪绵自幼便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在昏迷之前,她似乎看到自己的双手正执着短刀,戳进了二师兄的腹肋之下,殷红的鲜血渗出,染了满手。
阵阵奔跑的颠簸晃动了少女惺忪的视线,耳边是人群惊惶奔逃的叫喊声。
“师兄......师兄......!”窝在顾汀州的怀里好半晌,李雪绵才睁开了冗沉的眼皮,但是被幻术侵蚀的脑髓还是不大清醒,迷迷糊糊的总想入睡。
惶恐奔逃的百姓太多,顾汀州穿梭在各色的人潮里,努力向着最安全的地方奔去。
再一次堕入冗长的黑暗之前,李雪绵抬起绵软的脖颈,空濛地望了怀抱着她得少年一眼,洇在眼角的泪尚未滑出便疲累地阖上了。
唯余心底一句忐忑的愧疚,合着潮湿涌出:对不起,雪绵不是故意的。
暗巷深处,又一记剑气横扫而来,彻底将张凯枫饮血的宅院削为平地,就连一街之隔的烟花之地也难逃波及,座座废墟之内,衣不蔽体的男男女女们,在老鸨的惊呼声中,裹着床单纱幔就跑了出来,鬼哭狼嚎地向着远处奔逃而去,生怕这场飞来横祸再夺了自己的性命。
晓山青反脚踢飞一块裹挟着戾气迎面袭来的石块,抬起大拇指捻去面颊上被碎石擦出来的血渍,蔑笑道:“前辈,看样子你也不大行呀!是不是年老体弱,竟顾着床帏之事,怠慢了修炼啊?”
张凯枫随口吐掉了嘴里的血块,心有余悸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修为,你说你是花似霰的徒弟,怎么这一身本事,到像是从残月楼出来的。”
“你犯不着激我!”晓山青说道:“我带艺入门,本就行踪飘摇,际遇良多,学些什么古怪的招数,这不违背正统之道?”
“反倒是您,放着大好的尊位不要,偏偏跟剑过不去,登顶也不过是为了让人高看一眼,在正道不比在邪道被人厌恶强?”
张凯枫垂眸笑道:“我就算在正道里的名头再响,也掩盖不掉我是个私生子的事实,既然世人如此在意出身,那我还不如就一黑到底。”
这话说得漂亮,晓山青竟有点无力反驳。
将七世剑贯竖在身前,张凯枫扬眸望向晓山青,“求强本没错,那么手段,就更没错。”
细长的薄剑倏忽间自他身前散成一道桃花胭脂雨,只觉得脚下的大地一阵剧烈的震动,晓山青的周围便骤起数道绯红的光剑,每一柄纤薄的剑身都在倒映着晓山青肃戾的俊容,和他身后若隐若现,飘忽不定的影子。
那道影子极淡,隐约能看清高束的马尾上箍着银质的发扣,邪魅横生的俊容淬着食髓知味的贪婪与阴狠。他抱臂而立,凌厉的凤眸目视前方,似乎是在观望张凯枫的动作。
晓山青望着剑身上那张恣睢的俊颜,当即脸色便有些泛白,因为那道影子是他,也可以说不是他,毕竟同人文的原主跟原形都是他自己。
自从穿越过来,他就刻意回避原主死哪的问题,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货非但没有消失,竟然还在他的身上。
这算啥?双重人格,精神分裂?
“你若一直以正统仙法与我对抗,我还不知道你的识海里,既然衍生出了这等污秽的东西,所以你看,满口仁义,不见得心性干净,比如你,也比如我!”
晓山青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给他,说道:“那是你。”
他是真不知道原主竟然在他的身体里,还以为自己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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