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魔宗觊觎的人是自己,顾汀州再是愚钝,也多少猜到了自己的特异之处。
——他是魔族!
俊美无俦的少年脸色冰白,最是冷冽妩媚的桃花眼颓败的萎垂着,就连残存在眼底的光也一并快速地消失了。
他小声地说:“我......我是......魔?”
晓山青:“......”
花似霰扬眸望了一眼晓山青之后,对着顾汀州欲言又止地垂下了头。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一根筋儿的弟子说。
自小,顾汀州就觉得自己是人中龙凤,武学奇才,旁人愚钝的东西,到了他这里简直是信手拈来,不过尔尔。他觉得作为人,已然是完美无缺得存在,就算是金仙也不过如此。
可谁又能知晓,这个自幼便貌美惊人,过目难忘的孩子,不过是仗着血统的优势鹤立鸡群而已,若是生在魔族的地界上,他也不过就是个一般人罢了。
骤然之间从云端跌落泥潭,谁也说不清这其中的滋味是如何的。
最起码晓山青是不知道的,毕竟,他对出身这种事从未在乎过。
可顾汀州在乎,而且在乎到极尽偏执。
“师尊,你早就知道了是吗?”顾汀州垂着眼睫,神色不明地喃喃道。
花似霰闻言,稍稍地悬提了一口气,沉声道:“嗯!”
“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为师觉得,没有必要。”
顾汀州嗤笑了一声,抬起头来,哀怨道:“师尊不是一项嫉恶如仇,最是厌恶魔族了吗?”
花似霰亦是抬起眼眸,对准顾汀州的失控,认真道:“人分好坏,魔也一样,你自幼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从未作过恶,我又为何要厌恶你呢。”
如此回击,到是让濒临破碎的顾汀州心弦一紧。
原来在师尊的眼中,魔与人都是一样的。
那簇消失下去的光亮再一次浮漾在眼中,顾汀州稍有安心地松软了紧绷的筋骨,对着如皎月般孤清的师尊报以感激的微笑。
他说:“师尊,我......”
“别信他!”
就在他开口言谢的一刹那,一道冷硬的声音蓦然响彻在脑髓里,如跗骨之蛆般使他不寒而栗。
“......”顾汀州的神情当即一愣。
那声音继续游说:“魔族对于正道之士来说,那可是媲美神祗的东西,你想想张凯枫,想想残月楼主,他们终其一生都在追寻魔道之力,而恰恰是他们才学到了一点儿皮毛就足以称霸天下。你眼前的这个叫做师尊的男人,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觊觎你体内的魔族之力罢了!”
“不是的!”顾汀州突然神色慌张地猛摇了下头,立在原地自言自语道:“我师尊才不是你说的这样。”
“怎么就不是了?”那声音步步紧逼道:“你以为他收你为徒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采取你的力量罢了,就连你身前的好师兄也早就知道了,他们两个狼狈为奸,目标一致,为的,就是榨取你得天独厚的力量。”
“闭嘴!”
“哈哈哈哈......你心慌了?难道从你得知自己身份的一瞬间,就没这样想过吗?哈哈哈哈......快醒醒你,被蒙在鼓里的可怜虫!”
“你闭嘴!闭嘴!”
早在他第一次兀自低喝的时候,花似霰与晓山青便站了起来,尤其是晓山青,他本就距离顾汀州极近,早已快花似霰一步攥住了顾师弟紧绷如顽石的肩膀。
他神色焦急道:“顾师弟!你怎么了?”
然而此时的顾汀州早已被脑髓里流窜的声音所控制,只见他苍白的俊容逐渐涨红,最后竟怒不可遏地露出几许暗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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