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小小姐……”张妈妈有意再劝,却被芳青拉住了。
小姐有才华,也是真聪明。
芳青从来都不觉得,自家小姐会是遇事不决,只会借着闹绝食来发脾气的一个人。
在她心里,观南既然要那么做,就必然有她的道理。
“即便是死,也该是我殉了苏漾,而不是死的这般荒唐憋屈。”
“他们不见我,那我就逼到他们见我。”
这里的他们……
赫然就是于观南那冷漠无情的父母。
“张妈妈你放心,两个女儿跑了一个,他们断然不会看着我这仅剩的一个去死。”
“他们还要脸。”
“而我,”观南嘴角嘲弄,“还有用。”
越是危急的时刻,越得靠自己。
她可不是那种养在深闺里,遇事只知哭哭啼啼的无知女郎。
她的祖母虽然贤良淑德,知书识礼,但骨子里那出身将门的血性从来都不少。
做人续弦,是迫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动于府,是因为不在意。
但这绝不代表,她祖母的牙齿被人拔的干净,血性也被消磨殆尽。
她是祖母教养大的,自然也不遑让。
如此逼她。
她如何不能逼回去。
别人待你狠,那你便狠回去。待他人狠,待自己更狠。
有何可惧。
她要的,是这血腥里留下的绝不只是她一个人的鲜血。
疼了,都给她喊出来才好,凭什么就她一个人痛苦。
如果不曾遇见苏漾,于府所为不过是让观南不喜。为了所谓世家的脸面,她还是会应下的。
可偏偏,世上最肮脏和最干净的感情都让她一次给遇了个全。
这般失去,才是真的痛彻心扉。
……
第一日,无人在意。
第二日,杜氏倒是派人来过,最后不出意外,自然是扑了个空。
第三日,观南终于等到了于成济。
于成济明显是下了朝就赶过来的,身上的官服还未曾褪去,面上全是隐忍的怒气。
不时落下的目光也骇人得很。
等到了主人家想等的人,长宁堂的门自然也就没了关着的必要。
于成济很轻松地就见到了观南。
三日未曾进食,观南和上次一般躺在床上。只不过,如今的她,还真是虚弱极了。
可她那双眸子却依旧闪着执拗的光芒。
凭什么。
她从来没有那么执着于这个问题。
受尽这得失离散之苦的,偏偏要是她和苏漾。
于成济却没有心疼的意思,今日上朝,兵部尚书那个老东西还假模假样地祝他嫁女之喜,坐享天伦指日可待。
可谁又知道,他的家里,两个嫡出女儿。
一个接受不了冲喜逃婚了。
一个又企图自戕。
他于家的脸面难道还比不得她们那些小女儿的心思吗!
于成济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扫了一眼床边的芳青和张妈妈,冷声道。
“都出去,今日这里不留人伺候。”
芳青和张妈妈都有些犹豫,于成济那样的人,上一次可都直接动手了。
如今观南又这般虚弱,万一于成济在气头上,一时……
观南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算是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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