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天放亮了。我长说短说,这柜上三百多两银,我师父得须臾不敢违了军令,得赓即上云鸠岭,彩头钱暂分借二百两,作用处。我适才,把银不让二哥取,即意为掰成两份,可行得?……”
“四弟,二哥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这算嘛事?全拿去,作尤官家的上山彩头钱,奉给大头领见面礼,这有什么行得、行不得的?”话毕,他将箱中余银“哗啦”声一尽倒在袱皮上,打个包裹,给系在章金子背上。再吹灭残烛,“此地不宜久留,快,拉上面罩,抓牢器械,我等快走!”
仨贼心似箭,脚下风,几纵步,遽出柜房。
柱上被绑俩伙计,言吐不出,只有双睛怒火,看贼将逃,苦也!只好扭身挣扎,脚蹬地板,以示抗议……
这尤黑、章金子,借得门窗丝儿光线,本劫大钱财、如意算盘落空的无端贼愤还无处发泄,猛又一瞧伙计瞪眼咒骂模样,瞬刻地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遂将猛戾之气尽转到俩伙计身上,道:“尔等还闹腾啥,尽带些晦气!”
二贼恶狠话间,各起手中器械一挥扬――
“住手!”韩忠倏地一喝,他话到丁拐疾出,展劲荡开俩贼器械,“二位,此小伙计,杀了又有何益?背了命债不说,惊动的郡城衙门,那可又添下何等麻烦!”
二贼只好气咻咻地忍下这歹毒行恶之气。
三贼急跨出店门。章金子复将门扣上,随即也取得拴马,去却蹄上包布,踏蹬跃上匹背,随跟上前尤黑、韩忠之骑,踢踢踏踏,过街穿巷而去。
此一阵时际间,在天色微曦,烟霭薄雾之中,城西内洞门处,贩夫走卒,绅士商贾,秀士官宦等人众穿梭不断,挑担车轿来来往往……由于行人繁稠,时进城人数更多,甚为拥挤。
三贼只好下马,牵马通过。尔等欲出得城门,还未换值岗二子兵士眼倒灵光,看得尤黑仨前来,把枪一顺,恭敬地打招呼道:“尤都教练使,啷个这么早,就要出哪地办公差、去训兵卒嗦?”
尤黑本不屑于这等兵卒,怕又多言语,耽搁引来麻烦,装个哑巴何作应答,真般个目中无人,只顾傲慢横走。
待仨贼刚出城门而去,其背后二子对自己适才“热脸偏贴上冷屁股”,心头很不安逸,遂“啐”一口,骂道:“啥都教练使,贼换了官皮还是贼!……”
“对头,”三根步卒把枪走到他左边,有些揶揄道,“二子,我不是说你,这芝蔴大点的一狗吏,你讨没趣,都是自找的。”说着,胸一挺,枪一跺,“哼,我这人,虽是个卒儿,不看势利,只崇礼貌之人……”
……
“哟,三根、二子,守了一夜城,还没换岗?”冠泽豪与繁锦店主管丛文及柜账先生姜元,各牵一骑来到二兵卒面前,且走头里的冠泽豪这般问道。
“快了,卯时!二兵卒道,“冠庄主这么早进城巡查店铺,真是勤快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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