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服侍。”
李琰闻言抬起头,看了眼奴颜卑微的霍阳。
他小心翼翼的请求,不像是为了借着宠妃扶摇直上,更像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讨好。
想到此,他用力放下狼毫毛笔,墨汁四溅,“砰”地一声吸引明溪的注意。
见少女回过头,李琰手忙脚乱地抹了抹溅到衣裳上的墨汁。不想越抹越多,好好的白衣污上一大团黑云。
明溪莞尔一笑,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吩咐百合带他去偏殿更衣。
李琰三步一回头踏出正殿,暗悔自己没沉住气。
明溪复又盯着跪在脚边的霍阳。他的额头贴着手背,她只能看见他头顶乌纱下束得规整的发。
“你要来关雎宫伺候?”她淡淡开口。
霍阳听不出她言语中的喜怒,不敢贸然作答。
沉默许久,他肯定道:“微臣愿服侍娘娘。”
明溪拒绝:“你是陛下身边的人,跟着陛下比跟着本宫好太多。”
她拒绝了他。
霍阳感觉心跳骤然停顿一下,他好像喘不上气:“微臣……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娘娘一样待微臣,在娘娘面前,微臣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他早已被去了势,此生无望男女之事。他以为自己一生也就那样,无人怜惜,时不时因帝王的一时兴起被打个二十大板。
那天少女劝下了皇帝,不仅为他挡下二十大板,还让他得到二十两黄金的赏赐。
黄金于他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
但是少女的怜惜之心,却让他十分动容。
他第二天去给少女磕头谢恩,少女反倒嘱咐他日后要小心谨慎。
那一刻,他昏暗的人生中仿佛照进一束光。
明溪轻叹一声,她伸手扶起霍阳。
四目相望,她从他的眼中看见无尽虔诚,一丝非分之想都没有。
“如果说,本宫需要你服侍陛下,你可愿意?”
霍阳一瞬间想明白这句话暗藏的含义,他嘴唇激动地颤抖:“微臣明白了。”
对于他的聪慧,明溪十分欣慰。
和聪明人说话不需多费口舌,点到为止,无需一一解释。明溪心情大好,甚至瞥见手腕上的金镯时都没受到影响。
显然霍阳也发现了没有以往华丽的金镯,他疑惑道:“微臣记得娘娘所有皆是华贵之物。”
明溪不在意道:“这是琰儿孝敬本宫的。好歹是他的一点心意,本宫便戴着玩玩。”
霍阳想起他前些日子被赏了二十两黄金。
如果把二十两黄金熔了,打成一对金镯,那必然比皇长子送的小家子气金镯更符合少女的贵妃身份。
忽然,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幽香渗入鼻息,霍阳微微蹙眉。
这股幽香与少女素日爱用的香粉不同,轻浅不可闻。若不是他身为厨子,对香气十分敏感,一般人很难察觉到。
他的目光落在少女玲珑雪白的腕上:“娘娘能否容微臣仔细看看金镯?”
明溪微微偏头,斜视嗅觉敏锐的霍阳:“不必。”
“可是娘娘,此镯香味甚异,”霍阳焦急道,“微臣怕皇长子殿……”
长长的眼眸半眯,她嘴角上扬:“本宫知道。”
霍阳怔楞片刻,痴痴道:“娘娘知道还……”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明溪起身,平静地和霍阳对视。长发随意散落耳畔,为少女增添些许慵懒风情。
她红唇轻启,仿佛勾魂夺魄的鬼魅:“你不会告诉陛下,对吗?”
霍阳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微臣谨遵娘娘懿旨。”
懿旨是太后和皇后可用,明溪作为贵妃,本没有下懿旨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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