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笼华也帮着筹钱安排誊写制办。
笼华好奇她如何这样心无杂念。
玉暇释然一笑道:“你知道我从前也是有各样好强心思的。
遇见六郎之前,我打定主意,绝不许丈夫纳姬妾,无论身份,只要夫妇专一偕老。若寻到便结婚,若寻不到,宁愿奉道也不妥协。
遇见六郎后,我仍有求全之心,生出美中不足之叹。
然而,他不曾瞒我,不曾欺我,告知我他的底线,承诺此后不越我的底线。
我嫁他,是我考虑之后的决定,他的全部,也便都认下。
他的两个侍妾,自幼陪在他身边,他若为我这新妇,一朝舍弃,也是对她们不住,也算无情无义。
他只从此后,不再更有新欢便罢。
一场婚姻,我并不是为寻怨侣,不必折磨他,也不必折磨自己。”
笼华对玉暇刮目相看,不禁赞叹。
玉暇道:“我走遍南北朝,最大的感叹,便是民妇生存不易。
重回南都这浮华的权贵圈,常有恍惚感,想不明白为何人与人的命运境遇云泥之别。有时候,甚至也觉的佛家说的前世今生有些道理。
我很幸运,不必为一饭一衣而挣扎。
又何其幸运,我的丈夫不是浮浪庸俗子弟,他有一颗想改变世事的心。我就算不做他的妻子,也愿做能助他的朋友。
我敬他,爱他,也知他也敬我,爱我。
这一世,我总是不能求全了。
或者,圆满才是最误人的执念。
若求圆满,便是圆满的奴隶,再不得自在。”
笼华自惭形秽,本来一肚子劝她为子嗣打算的话再也说不出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已沦落为庸俗妇人多时。
笼华回府反省自己之俗,几日里刻意清高,不沾铜臭,不家长里短,读几卷诗,画几笔竹,自我感觉找回些清新脱俗之感。
这一日,在雏凤阁哄女儿午睡,她只贪玩,好不容易哄睡了她,笼华自己倒睡不着了。
于是,回主院寻萧黯,走进内堂,忽间顾盼衣衫不整的内室走出。
笼华心中大疑,立即叫住她询问,她满面羞惭之色,只垂着头不说话。
笼华大怒,再不顾什么脱俗不脱俗,立即便要发作。
萧黯此时从内室走出来,命顾盼先退去。
笼华见萧黯也是仅着寝衣,衣衫不整,还护着顾盼。
她的恼恨立即从顾盼转移到萧黯。
笼华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忽然万念俱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萧黯忙道:“没怎么着,你瞧瞧你。”
笼华感到眼泪立即要掉出来了,转身便走,萧黯忙从身后抱住,急急的说:“我没碰她你可千万别想错了”
笼华挣脱他,指指他的衣裳,又指指顾盼离去的方向,急的满面通红,却说不出口什么。
都是这段时间脱俗闹的,她一时说不出犀利的话语,也拿不出撒泼的姿态。
萧黯开始结巴:“她,她,确实,有,有自荐枕席的意思,我没有接纳。”
“那你还护着她”笼华激动。
萧黯上前拉着她的袖子走进内室。
笼华进了内室更加激动:“她竟然爬上我们的塌来勾引你她是疯了吗”
萧黯忙拉着她坐在胡床上,自己坐在她旁边,拉着她的手,笼华试图甩没甩开。
“她也是人啊,正青春的年纪
笼华怒目他。
萧黯不惧威慑,仍继续道:“王府内院看来看去就我一个男人,何况又相伴这么多年,对我有情是人之常情。
她从前从未这样,我知道你生气,原也该生气,也确实不能再留她了。
只是,不要将这事嚷开,毁了她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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