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1章 金影(第1/3页)  弱水三千花影重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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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由红转青,渐渐阴沉下来。

    “朝阳入幕,花明柳暗夜楼影,天锁人心旧。”花慕容白袍猎猎如帆,回头对诞青道:“时辰到了。”

    诞青朝花慕容行了揖礼,领了阁主之命,转身离开。

    不多时,只见她从祭台处端过来一张黑底红色云纹的木质承盘,上面放了一只斟满了酒的银杯,一支约莫一尺长的红色手杖。

    诞青走至花慕容面前,俯首抬手,毕恭毕敬地递给花慕容。

    花慕容站起来,手执了那斟满酒的银杯走到主台边,俯首望着主台下会场中楼台满座,覆手将杯中酒倒在脚下。

    “天下浓情一杯酒,剑出秣马换长歌。”白色长袍于风中烈烈翻飞,花慕容声音坚定而高昂,望着脚下的江湖众生,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明亮如星。

    沈白音抱了释音琴走到花慕容身边,秋风撩起衣袂飞扬若鼓帆,衣裾上万点红梅盛开如春,蝶翼面具下眼尾烫金红色的描色愈加妖冶清晰。

    花慕容没有回头去看沈白音,他的眼眸定定地望进风中:“五年前的武林大会,拿了第二名的人,你可知道是谁?”

    沈白音的脸埋在黑色的蝴蝶羽翼之后,声音干冷得听不出一丝情绪,轻声问道:“沈某不知,阁主所言何人?”

    “花府的嫡次子,我的弟弟,花慕颜。”

    沈白音未作声,花慕容继续道,言语里是化不开的怅惘:“我轻松地赢了排在榜首的人,我的弟弟,他却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

    沈白音亦望着主台下满座江湖侠士,红梅盛放在他白色的衣裾,与漆黑如墨的发丝纠缠不休,梅花的红色与主台下灯笼中的烛影一同在他眼眸中闪烁飘摇,光芒明灭不定,却映衬得他眼角的烫金描红愈加清晰艳烈。

    “你是不是觉得,花慕颜他不配做花家人,也枉为你弟弟?”

    花慕容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我花慕容今生,枉做了他哥哥。”

    沈白音对花慕容道:“沈某不过是个戏子,有幸得阁主赏识,今日亭台戏影,博君一笑罢了。花家之事,沈某一向不敢妄论。不过今日既然神娃娃也在,我准备的小节目,也正好让他欣赏一番了。”

    言罢,只见他捏着嗓子,如折子戏台上伶人那般唱道:“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他这最后一句尾音拖得极长,加之他音调尖细而高亢,音至高处,便音上行而语飘忽。行至尽处,音语飘摇,随风入云中去了。

    而后,他忽然敛袖翻手,一根银丝自他右手袖口手腕处飞出,直直朝主会场中央献舞台出射出去。

    沈白音右手袖口处这根丝是极细的,如若不是细细地认真打量,绝不会有人发现他的袖口处竟会别有洞天。

    江湖中但凡听闻过“九天琴神”大名的人都知道,沈白音袖中之丝名做“九儡噬魂丝”,乃是由北地终寒山雪蚕丝九九八十一股钩弦绞绕而成,通体银色,细如牛毛。

    “九儡噬魂丝”与“释音琴”皆出自伶人之手,游弋于宫廷之乐器,音亦靡靡,乃引人纵情声色之物。

    然沈白音手下之此二者,有声者无形,有形者无声,有形亦无形,有声亦无声,魂音梦魇,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于无声处魂自扰,孤音释尽命难还”,释音而噬魂,杀人于无形。

    因此,在武林数百年传承之后,“九儡噬魂丝”与“释音琴”一道,被江湖人称作是“武林遗珠”。

    这丝本是银色,却因为极细而显得透明,它看上去柔软而弱不禁风,让人不禁担心它会在凛凛风中被扯断;然这丝却是出人意料地坚韧非常,从主台至献舞台处上百丈的高度,飒飒秋风,数千尺的银丝却连弯都没有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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