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也见到了他,他们彼此竟无语相对。
谭殊林见着杨战孤立在一棵高高的白杨树下面,穿着一身白色丧服,神情竟是轻松而淡然,他的周围被拿着枪火的士兵团团围住,他走不了,他也不想走。
谭殊林跨下马走向前,笑道:“阿战,你还是走不出我的手掌心。”
“离开了你的手掌心,我也什么都不是。”杨战说道。
谭殊林叹了口气说:“你为何执意要走这条路?为何一定要跟我作对?为何一定要让我为难?”
杨战并不回答他,只用两眼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说话呀!你这个混蛋!现在怎么老实了!啊!”谭殊林忽然发怒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摇晃着他。
“我只想替我爹报仇!”杨战回道,并用手推开谭殊林。
“呵,就为了替你爹报仇,就死了这么多无辜的士兵,你高兴了?”
“是的,我很高兴,这不,也不把你引来了?”杨战笑道。
“你我不必兵戎相见,也不该如此相见。我们……是兄弟啊。”谭殊林略带伤感道。
太阳落山了,山中变得阴沉起来,彼此的面容也变得看不清了,只是听声音还是能知道对方的心情的。白杨树被风刮得沙沙作响,杨战的白衣看起来倒是更显清冷了。
“跟我回去吧,我再向父亲求求情,哪怕他处罚我我也认了。”谭殊林小声地对杨战说道。
谁知杨战听后竟笑了,扶着白杨树,一直笑着在摇头。
“听你说这句话,我死也值得了。”杨战停住笑声,认真说道,“我没看错你,你是我永远的知己。谭将军定是要我死的,谁说都没有用,我佩服他,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你也不必说了,我之所以没有逃走,是因为我要成全你。”
“你说什么?什么成全?”杨战并不懂他的意思。
“拿枪,朝我开枪,你就立功了,你总不能一直低人杜梦连一等吧。”他不懂,杨战就解释给他听让他懂。
谭殊林听闻后却严厉拒绝了,“你开什么玩笑,我需要靠你立功吗?你算老几啊!”
“不管我算老几,与其死在别人手里不如死在你手里,这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了。”杨战默默掏出腰间的□□,上了镗,“如果你不开枪,我就假装朝你开枪,到时候我还是要死。”
谭殊林还是愣在那儿,他怎么下得了手!
“快点!带着我的人头去领赏吧!”杨战大声对谭殊林喊道。
“不!我不!”谭殊林手里捏着枪,却怎么也举不起来,为何他们到了这个地步,这太残忍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杨战,快盯出血来了,也许他一开枪,此生,就在此别过了,彼此再也不能嬉笑怒骂,亦不能并肩作战了。
此刻他多希望自己是个逃兵,抑或是替阿战死。他闭上眼睛,他无法面对对方的眼睛,怕会心软,怕会心痛!如果现在来个晴天霹雳把他劈死该多好!
他叹了口气,人这一生谁会不死,只是阿战先走一步罢了,就让他先走一步吧……
“阿战……好,我答应你,你好,好,地,走,吧……我们下辈子还是好朋友……”谭殊林眼里迸出了泪花,随着泪花飞溅的还有那颗夺命的子弹。它击穿了杨战的头部,杨战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大树底下。
周围的人都退去了,只有谭殊林一个人在那里,跪在地上,抽泣不已。
天空中飘起了雪,几天没下雪了,此刻便下得非常得大。谭殊林抱着杨战的尸体,看着他冰冷的脸庞,多么的安详,他穿着白衣真的很好看,只是这是自己第一次看见也是最后一次看见了。
“你这个臭阿战,死都不让人省心,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还要让我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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