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拿过手帕,小心的折好,放入怀中,唇印确实比指印更好,他随身带着,就算被人见到,也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而已。
沈瑾瑜的坚定,让他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他冲动之下来到这里,与其说是被沈瑾瑜说服,倒不如说,是他自己的理智一点点的恢复,他该知道此事的后果,沈瑾瑜千辛万苦才来到这一步,她自然是不会被这点小事难倒。
从江瑶一事之后,他越来越失常了,胭脂说的对,江瑶的这件事情,并不像一个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当初,是他做错了吗?
一如当初,程轩毫不犹豫的将沈瑾瑜送到大长公主处一样。
第二日中午,沈瑾瑜被唤到中宫,原本以为程婉又想做什么,结果连程婉的人影都没有见到。
有两个宫女模样的人,自称是晋王府来的,将她客气的请上了小轿,以沈瑾瑜的官位,她尚未资格乘轿,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了。
既然程轩会派了官轿来接她,必然有他的考量在。
官轿直接由大门进了晋王府又持续走了一段,居然没有换成软轿。
隆冬,程轩穿了一身素色的布衣,背着手,笑着站在一片盛开的梅林前等她下轿,浩浩荡荡的梅林,看不到边。
程轩抓住她的手腕,从梅林之中蜿蜒的小路穿行过去,将她带到了暖阁之中。
树上的花瓣纷纷落下,连路都染成了粉色。
暖阁修在梅林中心的高地,上好的琉璃瓦镶嵌,匠心独具,站在暖阁便是现在天寒地冻也不觉得冷,想来是铺了地龙,与当初程王府里的朴素清寒格局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在暖阁坐下,厅里摆放了一张座榻,上面铺了厚厚的羊毛毡,榻上摆了小方桌,桌上放了红泥小炉烫着酒,面前一人摆了一只梅花杯。
沈瑾瑜将身上的白狐斗篷脱下,开门见山的问道:“依晋王所见,下官此去守陵,是好是坏?”
程轩没有答她,亲手为两人各倒了一杯温过的酒水笑道:“你在宫中居然气色更好了,看来,你该是做官的人。”
沈瑾瑜伸手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回桌上,不动声色的看向程轩。
程轩这才随口问道:“你见到韩峒了?他说话可有分量?”
程轩真是极好的老师,沈瑾瑜低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天的情形,突然之间豁然开朗。
韩峒是永嘉帝的心腹,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唯一的嫡系,他发声,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当天的沈瑾瑜,挂着沈柟的名号出现,就连这样,他们一开口就被对方回绝了。
当初天元帝漏算了韩峒,才会让他有命留下,能够在王逸山处复起。
再或者,根本不是无意,而是故意留下这种有瑕疵,又有实力的官员,让继位者有恩可施,有人可用。
若不是守陵这种不讨好,又因为忠孝的原因无法拒绝的事情,这次根本轮不到她沈瑾瑜。
就连守陵这样顺理成章的事情,都不能直说,要动用到永嘉帝和韩峒两个人来一唱一和完成,更不用说其他的政令了。
守陵虽是苦差到底,还是让她有机会下场,而不是一直只能待在后宫。
桑田这么久以来,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之中,忽略了将这些告诉她,她们两个人师承一脉,都有点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与程轩比,还是稍逊一筹。
沈瑾瑜抬头笑道:“谢谢晋王指点,下官受益匪浅。”
微风吹过,梅林的花瓣纷纷落下,花雨虽然美,程轩却怕她冷,起身站到沈瑾瑜的身侧,为她挡了风笑道:“此时梅花开的正好,我将这些树移过来的时候,便想着你若看到了,该是高兴的很。”
沈瑾瑜沉默了,望着眼前轻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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