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浓听出他语中的虚弱和疲惫,却只能茫然无措地望着一片虚空。
直觉不祥,害怕地攥紧他的袖子,最终哽咽地点头,“好,我们明日再见。”
任慎行扶着走了数步,忽然又跌跌拌拌地跑了回来。
孟九眼见,吓得面色愈白,慌忙上前扶住,自己却险些摔滚在地。
她顺势攀住孟九的胳膊,眷恋地蹭了蹭,说道:“九哥,是我错了。你明天起来打我一百下好不好?别生我的气。我我今天太害怕了总感觉,眼睛再也好不了了。”
月浓眼角滚下一串泪珠,将他的肩膀打湿,湿热而滚烫。
这泪仿佛打在他心上,说不上多心痛,终究倦意太深。
孟九疲倦地深叹,仍旧抚慰她的后脑勺,说道:“九哥不怪你。是九哥没保护好你。”
说时冰凉的指尖轻柔地在她一半红肿的面上碰了碰,蜻蜓点水般的,“好了,早些休息去吧。九哥也倦了。”
月浓不舍,却很乖巧地听从了。
一个人说死,虽多数不能成真,那大抵因着太害怕的缘故。
而她所经历的多半与死擦肩而过
孟九摸到半臂的濡湿,呼吸陡然急促,他死攥着胸口,老疑惑喘不过气
慎行一旁瞧着,是真大半的不懂,只觉像是一场玩闹,可两个里面的人,都似乎都将这场玩闹看得太真。
然而,这世间的情爱,旁人眼底至多比玩笑认真两分,却及不上生活半分的严肃,这恰如梦想,别人看着,都极幼稚。
只是那在其中的人往往拼尽了一颗心,一世生死。
原本爱上一个人就像灾难来临,猛烈而疼痛,更有无边的孤寂朝他汹涌而来,何况他心悦的是个看上去只有五岁年纪的小娘子
这个内里十三岁小娘子的爱恋几同生死,逼迫他在她的生死闹剧中沉浮,半点做不得主。
如同沉入一场绮梦,生死过一场。
然而他逐渐明白,当一个少年收到小娘子的真心时,往后开始的不是爱恋,而是责任。
翌日醒来,月浓便窜入孟九房中,见他难得后于自己起床,倒是讶异。
孟九低咳,才抬头解释,“九哥昨夜吹久了夜风,患了风寒。这几日,你乖乖呆在自己房中,少在我面前走动,今后的三餐,我们也暂时各自用吧,免得传给你。”
她先是不乐撅嘴,到最后却乐颠颠地拍起小胸脯,说道:“你尽管传给我吧,我不怕。”
孟九好笑,也跟着开怀,便说,“我家月月果然天生胆大,不过生病便要每日熬苦苦的汤药吃。”
月浓果然面露惊恐。
惹得他欢笑,便又一阵猛咳。
月浓忙殷勤地端水拍背,试探地问,“九哥,昨日你沐浴换下的衣裳在不在?”
恰巧慎行从屏风后转出,捧得正是孟九换下的脏衣。
她赶紧问:“九哥这衣裳,交给我处置可好?”
孟九虽不解,仍点了头。
月浓忙不矢吩咐慎行,将那衣裳火化了。
他偏头连咳,转头好笑地问:“就那样难受?”
月浓大点其头,振振有辞,“自然,恨不得它尸骨无全。”
又幽怨地望来,“我会努力变好,乖乖听话。不过九哥往后世上就单瞧我这一小娘子好不好?”
孟九被她的目光烫到,觉她眼里尽是火焰。
他一瞬闭目,轻拍下她的脑袋,不语。
以往他还能当做她说孩子话,便也拿敷衍的话哄她,只是昨晚之后,他是再不能了。
往后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该如承诺。
月浓急迫地唤道:“九哥!”
孟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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