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户人家的住宅,正房为二层雕花木楼,楼顶为双层复顶和三重飞檐。
这种枓栱三重飞檐木质结构,从东汉年代开始流行,兴在两晋,可谓极尽奢华。而这种二层雕花木楼顶,充分体现了崇尚奢华的理念,实则就是一幢平房。房顶正中的二层雕花木顶,工匠们下足了功夫,其实仅仅是装饰用。
多重枓栱下的屋顶,覆有琉璃弓瓦,筒瓦或瓦当下有雀窝。班超陡然闯入鸟儿领地,几只麻雀扑闪着翅膀,惊慌逃进夜空中。屋顶之下,则隐隐传来阵阵女人娇弱的嘻笑声、声和打情骂俏声,在静谧晦暗的夜晚,让元阳之身的班超有身临其境之感,瞬间即血脉贲张。
房顶的些微动静,还是惊动了院内的狗和人。
两条狗这才狂吠起来,虽然迟钝了些,总算尽职地报了警。闻犬吠声起,迅即有两人飕飕跃上房顶,又有两人腾身而上,直接窜上了墙头。他们持剑静伏于楼顶、墙头,未发现什么动静,过一会儿又起身警惕地检查着房顶和院墙外的巷道内。
班超大惊,他没想到这小院内的仆婢中隐藏着四名有如此手段的好手。汉人尚武,举国世子士人习击剑,身手好的人到处都有。但这四个镖师非同一般,班超不敢大意了。他手指和脚尖并用,手指抓着圆圆的瓦当,无声地滑到房顶的枓栱下,将身体悬在飞檐下,与瓦当紧紧贴在一起。
这难度也太高了点,勤学苦练了三十载的班二公子游刃有余。檐下无处落脚,瓦当承重力有限,护院们是断然想不到这轻轻的瓦当下面,能悬垂、藏匿着这么大一个大活人。
“难道是猫?”
“一只馋涎欲滴的淫猫,和汝一样,哈哈哈,吃不着鱼儿,闻不着骚味儿,便喜欢听淫……”
这是一个持河西口音的壮年男子声音,虽然刻意压抑着声音,或许是惊了正房内主人的好事,但中气十足。
“汝是俗物,只会偷看鱼儿更衣、如厕,全不知听淫之妙处,真可谓妙不可言哪……”
此人操的是雒阳本地口音,能说出“听淫”是多么“妙不可言”,也算是有文化的镖师了。他们巡视一番,什么也未发现,便打打闹闹、骂骂咧咧地从房顶的枓栱旁走过,班超屏息静气,都能闻到两人身上的浊酒味儿,但到底未被发现。
“不行了,今晚……老子得好好疼疼荷花!”
“荷花今晚归吾,敢抢杀了汝……”
四人一无所获,这才又跃下院内。楼顶二人呼哧呼哧地喘息着,就这一会功夫就受不了了。下楼前还嘀咕着谈好了交易,便跃下屋隐进厢房内。此时,院内厢房内的仆人、仆婢进进出出,主人未眠,他们仍在忙碌着。看了一下,两侧门庑(注:即后世的厢房)内的仆婢来来去去的足有十余人。
班超滑出飞檐,在屋顶飞檐下的筒瓦上舒舒服服地躺下,捏了两只盐菽扔进嘴里,一边骨崩骨崩地咀嚼着,一边心里坏笑着等着看窦府两个“小厮”的笑话。可人家并未被难住,在仆婢们进出的间歇,竟然也纵身无声跃上屋顶,在离班超两丈远的斗檐下隐藏起来。
刚才护院检查墙外巷道时就未被发现,此时,跃上屋顶竟然也未惊动院内人。但院内的两条狗却又狂吠了一阵,有两名护院闻狗吠声,便又悄然冲出厢房,利索地跃上墙头检查一番,自然一无所获,又懒散地缩进厢房。
“呵呵,还挺有默契!”
班超一边咀嚼着盐菽,一边心里乐呵开了。但同时,他又为权鱼这个小院主人感到担忧。鱼邸内有上千人,高手定然不少。可这四名护院,手段不可谓不高强。可他们似乎更向往其主母小鱼儿的美艳,其行房声、如厕声均为他们津津乐道,全不知鱼邸即将有大难。一旦有事,实在难保无虞。
夜渐渐深了,夜里屋顶还有点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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