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阔的戏台子上面坐着钟大骏、叶宇长和方禹霆等一干人等,下面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乐州城南几乎所有的民众代表以及大部分的百姓都在下边了,这都是方禹霆在钟大骏的合议下集中起来的。
要在如今的颓势下站稳脚跟,损失惨重的晋军是独木难支了,身为大帅的罗恪定觉得徐军再卯足劲进行一波攻势,晋军保不齐就要退守回船上去,所以,争取和当地人的同心同德就极为必要。
不仅仅是为了兵力上的补足,还有比如乐州一地的虚实、普通百姓的支持、不去倒向徐军、钱粮的畅通调配以及避免乐州老百姓摸黑给晋军士兵打闷棍等等多方面的因素。
但现在,不要说同心同德了,基本的对话都很难进行下去,钟大骏刚刚才做了个开场白就被下面人七嘴八舌的各种怨念压了下去。
钟大骏打娘胎里出来就没和这么多人发言的经验,无数张嘴打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叶广宙斜着眼看了一会儿,就让方禹霆把钟大骏劝了下来,一方面是为了把场面的局势镇静一下,一方面是怕钟大骏情绪一激动让士兵压人,场面僵了那就什么话都进行不下去了,人群再激动,也总比沉默着憎恶要好。
“副帅稍安勿躁,在下已经有了定案,绝对会助王师一臂之力。”
“唔,呃,嗯,那就诸事拜托了。”
钟大骏有气无力地回道。
昨天傍晚徐军又发动了攻势,虽然被打退了,但晋军折损了两百三十一人,徐军据说伤亡不过十六人左右。
再这样小刀割肉下去,血早晚有一天会流尽的。
晋军这条鱼必须和乐州人所形成的水游在一起,钟大骏感激地望向叶广宙,静待着他的行动。
叶广宙向钟大骏抱拳行礼,随后站起身来,走带台前。
下面的百姓依旧是聒噪不已,不少人大喊着,“晋军滚出去!乐州受够了战争!”
“抢钱又抢粮,强盗!”
“不滚就杀了你们!端留来的畜牲!”
海浪一般的呼喝声涌进叶广宙的耳朵,钟大骏担心这义民也受不了然后退下来,那可就真无计可施了,又不能动武,一动武就自绝于乐州了。
钟大骏虽是个二世祖,但也从父亲那里见识过只知蛮力压人的元帅是如何被将领颠覆的,力量有时候只是力量,有些不服你的人就算被打成烂泥也不会服,他父亲就是由于前任过于跋扈和强力而和同僚合谋后上位的。
叶广宙看着这些表面群情激奋的人,在心里冷笑着。
哼,说什么杀人,你们不是连杂物都不敢扔过来吗?就凭做这种事能阻止得了什么?人聚在一起成为臃肿的群体后反而看不清一些简单的事啊!
道形境界的元气洋溢于咽喉,叶广宙在人群一浪高过一浪的喝骂声中清了清嗓子。
“诸位已经说得够多了,让我这个小辈来说两句话吧。”
叶广宙的话像落进洪水里的石子儿,连个响都没听到就被人言鼎沸的声音吞没了。
他继续无视这一点,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蹲下来用剑鞘轻轻击打戏台。
随后,叶广宙的声音若惊蛰一般盖过了所有喧嚣,
“有完没完?你们这些外人!”
喧闹的人群为之一静,随后一些人更为愤怒地叫嚷起来。
“你这个晋军的帮凶!有什么脸说我们这些父老乡亲是外人?”
“就是说啊!和晋军交易了吧?然后想办法来坑害我们?”
“若不是现在另一边花钱,乐州哪有繁荣这么快的?”
“姓叶的,以后别想在乐州做生意了,你是乐州的叛徒!西山军——也就是徐家一来,等着完蛋吧!”
一句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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