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三麻子连掐带打又救醒过来。
我特娘啊,万没想到老子自朝鲜回来后,老实改造,诚挚守法,却无意间被三麻子这个老杂种拖进了阎王殿。
这还有天理吗?三麻子老目卡哧眼的,死了也就死了,可我还年轻呀。
此前虽然想到过会被重判,但心里还一直抱着侥幸,现在文件一念,我是真的魂飞魄散了。
我才三十出头呀,还想找玲花,还想去看小鹅,还挂念着远走海外的“大花瓶”母子呀,还有那个在大珠山娶的秀儿……
我这一死,一切都没了,这个世界也将跟我啥关系都没了。
不,我死后几十年内,“郭德金”这个大名还会被人挂在嘴皮子上,就跟秦桧那样,不说遗臭万年,起码三十年五十年的被骂了,不定还会当作典型写进小学生的教科书里,被一代代传下去呢。
我是彻底绝望了,在屋里嗷嗷哭了大半个时辰,扰的外面的看守进来呵斥教育了好几次。
可都快死的人了,教育有个屁用啊,除非能说让我不死,但他们没这个权利。
我不管不顾,豁出去了,装逼是死,不装逼也是死,何必再演戏呢?所以第一次在组织面前开骂了,骂他们狼心狗肺,畜生不如,老子十几年来出生入死打倭奴,打蒋匪,打美帝,到头来仅仅因为以前跟个地主婆日捣,仅仅因为怂恿顺子烧死一个发了疯的女人而被判死刑,这还有天理吗?
看守们被骂火了,强行给我卡上手铐脚镣,用破布塞住我的嘴,关进了隔壁一个小黑屋里,与三麻子他们隔绝了。
三麻子呢,见我这样,也不老实了,不过他不骂,也不抗议,而是扯开破锣嗓子唱革命歌曲。
先是唱了几句“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可能觉得不对味,因为我们即将掉脑袋呀,岂不是说自己是鬼子?
于是立马改成了“解放区的天”,唱完这首,又唱《红军战士想念毛泽】东》。
这下,看守们不乐意了,你们自称为红军?我看是白军,这歌不是你们这种人唱的。
三麻子就振振有词地说我们出生入死打鬼子,打军阀,红军和八路军不也打吗,都是同行,只不过你们是组团打,我们是单个嘣,形势不同,但性质一样,都是为共】产】主义而奋斗。谁有权利不让唱?
看守们不敢吭声了。
三麻子又咋呼着说要见陈老总,见许世友司令员,我们是战争时期的老相识,老朋友,云云。
看守们本就知道我们创建大珠山根据地等的英雄事迹,可他们不知陈老总和许司令跟我们认不认识呀,听三麻子连吹带唬地,也不敢对我们强制了,只好又把我放回了监号。另外把那个张会计也调到了别的号子里,可能是担心出事吧。
接下来就是等待拉出去公判枪毙了。
三麻子不断地安慰我,说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不就是死吗,早死晚死一样,早死咱特么反而还赚了,因为早转世,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突然想起了进地狱被大石磨磨碎的梦,沮丧地说咱也转不了了呀,到时魂都没了,转个屁?
麻子说不然,只要光记着咱的功绩,做的好事,阎王爷就会对咱网开一面。
我听了忙点头,可仔细想想,功绩是有,但好事似乎没做过。
这十几年来,除了杀人放火,就是勾搭女人,也没帮助过啥人呀,阎王爷不傻的,能听咱瞎忽悠?
麻子骂了我两句,说你睡“阎王婆”就是做好事,还有赖子媳妇,不都帮着她们解决了需求吗?
切,这都啥歪理邪说呀,不过这话虽不着调,但对心理也好歹是个安慰。
不过又想想,即使转世了,万一投胎个畜生咋办?
猪?最多活一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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