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请教小姐。”遂辞了出来,一径走到卜尚书家来,要寻卜公子说话。
不期卜公子寻不见,恰在穿堂里撞见柳rǔ母,领了红丝小姐之命,出来打听做诗消息。原是认得的,因问道:“张妈妈一向不见,今日来寻哪个?”张媒婆道:“我寻公子说话。”柳rǔ母道:“听见说公子拜客去了,妈妈寻公子做甚么?”张媒婆道:“为公子要求管小姐的亲事,故来寻他。”柳rǔ母道:“管小姐的亲事讲妥了么?”张媒婆道:“我那边管小姐的亲事,倒已讲得妥妥贴贴。只为这边红丝小姐的事,说得不了不结,连那边也弄得耽耽搁搁,倒要我白走了两遍。今日寻他不见,这遭又是白走的了。”
柳rǔ母听了,心下暗惊,装做不知。老实问她,恐她避嫌疑不肯说,只得转做得知的一般。假说道:“红丝小姐的事,听见她说妥了,有甚不了不结?”张媒婆道:“这样做媒的,我不好骂她,不该把人饭与他吃。行来的玉支玑聘物,公子既受了,红丝小姐咏玉支玑的诗笺,又作答聘送与长孙相公收了,就该当面讨出管小姐的诗来,缴还管小姐,使管小姐得以作主,我替公子求的事不就成了。谁知这边的媒人,只顾这边卜小姐的亲事,便不管那边公子的亲事,岂不是不了不结。”
柳rǔ母道:“媒人做事,固不老到,这个甚么长孙相公,却也不通文理。你既受了这边卜小姐的诗笺,那边管小姐的原诗,缘何又肯定不还,终不成两个都与你娶了吧。”张媒婆道:“也莫要错怪了他,他也说得有理。他说他是穷秀才,在人家门下教书,管侍郎老爷爱他有才,故破格将女儿许嫁与他,这也要算做千载难逢的美事了。今不期又遇着公子怜才,又将红丝小姐许嫁他。他慕卜小姐的美才,自然情愿。但疑惑这件事,自是公子的高情,内里太太与小姐未必知道。况老爷在朝,全然不晓。倘明日一旦嫌他贫贱,不肯嫁他,他单拿着小姐这首诗,哪里去叫屈?这边又不成,那边又弄脱了,岂不两失。他因此拿着管小姐的原诗,尚不肯还。虽然虑得也是,倒不知这边公子与小姐转是实心实意。”
柳rǔ母道:“这样两头挑的亲事,我劝张妈妈得管也好,得不管也罢了,后来恐怕有是非。”张媒婆道:“姆姆说得是,我心中也是这等想。等公子来家,回复了他吧。”说罢就去了。
柳rǔ母打听了这个确信,连忙一五一十的报与红丝小姐。小姐听了,暗想道:“我哥哥好没来由,你要夺娶管小姐,难道再无个别样算计,却拿妹子做香饵,怪道前日苦苦逼我做那首玉支玑诗去。我只道是偶然题咏,谁知有许多委曲,只得要禀明母亲,讨回这首诗来才好。若不讨回,倘或书生无赖,招摇开去,爹爹闻知,只道我女孩儿不守闺训,轻将笔墨付人,那里分辩便迟了。今日便得罪哥哥,也说不得了。”
遂同柳rǔ母走到母亲郑氏房里来,将哥哥如何骗他做诗,并rǔ母探知媒婆之言,细细说了一遍,道:“孩儿静守闺中,从无片纸一字示人。母亲所知,前日哥哥以玉支玑索题,孩儿只认做哥哥无心中要试试妹子之才,故信笔题了。谁知哥哥受了甚么人家的玉支玑之聘,竟将此诗做答聘之用。此事关孩儿名节不小,只得禀知母亲,求母亲唤了哥哥来,吩咐他将孩儿笔迹取回,将玉支玑退去,庶可遮饰前羞。倘不早退,倘那人借口猖扬,爹爹闻知,却如何区处?”
郑氏听了,大不快活。因叫人将卜成仁请了来,说道:“你这件事做得大无道理。就是一时遇了才子,要为妹子择婚,也该对我说声,问问妹子肯也不肯。就是不下气对我说,难道父亲也不该着人去请命,竟擅自受聘,十分无礼。”卜成仁忙分辩道:“母亲不要错怪孩儿。哪有个妹妹真真结亲,孩儿敢不禀明父母,私自受聘之理。况我一个尚书人家,怕没有公子王孙共结丝罗,却将妹子许与一个赤贫的寒儒,与他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