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打走,使他不敢停留,却又不要伤他xìng命。众人领诺,假扮做打猎的模样,随后赶了上去,只赶到百余里外,一个村镇上,方才赶上。众人见村镇人众,不便下手,遂都在村店里歇了,打点明日到前途算计他。
长孙肖因有影子在心,原也步步提防。见这班人有些踪迹可疑,因起一个黑早,算还了饭钱,乘着微微的残月,就离店而行,叫家人跟在后面。不期才离村店,走不得一二里路远,早听见后面人声嚷嚷,及回头望时,只见灯笼火把乱烘烘一阵赶来。长孙肖看见不是腔,遂顾不得家人,直往前跑。
跑不上半里路,早隐隐见是一条溪桥,立在桥上,再回头一望,只见后面赶来的一发近了。心上暗想道:“前面路甚长,跑又跑不动,后面赶又赶得紧,若被他赶上,这荒郊旷野,又兼是黑夜,这条xìng命只好白送他罢了。”真是人急计生,遂将身上穿的长衣,并头上带的巾帻,都除脱下来,取些道旁的土块包裹着,竟轻轻的投在溪河里面。自却不走大路,转绕着河边,只望有树木的所在躲去。心下暗算道:“且躲到天明,就寻着了,路上有人走,便好再走。”遂不顾高低,乱撞了去。
且说这班恶少,见长孙肖知觉早走了,遂在店里买了几个灯笼并柴草,捆做火把照得雪亮,随后赶来。赶上了家人,见不是长孙肖,便不问他。及赶到桥边,天色微亮,往前一望,并不见踪影。再往前赶,对面早有人来,因问他道:“有一个少年书生,往前跑去,有多远了?”来人道:“并不曾有见。”来一个问一个,皆如此说。这班恶少,方立住脚不赶。此时天已大亮,再走到溪桥上来观望,早看见长孙肖的衣服与巾帻,浮在水上。有几个就要下河去捞看,又有几个捏一把止住,暗暗说道:“他见事急投河死了,眼见一桩绝美的大功已成了。这逼死他的形迹,我们还要兜揽在身上做甚么!快快回去报知公子。”大家都道有理,遂一哄而去。正是:
只道人心乖,谁知天不呆。
他偏静悄悄,要你闹埃埃。
家人暴攸,见众人赶来,只道连他也要吃苦,心里甚是惊慌。幸喜众人只往前赶,竟不问他,心才放下。哪里还敢紧走上来,只得缩在后面。今见众人散回,方急走到桥边探望。早看见有人指着河里的衣服,说道:“不知是个甚么人,投在水里。”暴攸忙看时,认得衣服是长孙相公穿的,吃了一惊,因大叫道:“不好了,这是我家相公呀!为何死在溪河里?想是方才天黑,走急了跌下去的。”忙脱了衣服,走下去捞救,捞来捞去,只捞了衣服与巾帻起来,并不见有尸首。
暴攸心不死,又走到近村人家,借了一根竹竿来,沿河打寻,哪里有些踪影。乡里人说道:“你不要把这溪河看小了,滩下面的水最紧,连石头也要冲去,直通着外面大河。若是人的尸首,此时也不知流到哪里了。”暴攸无法,只得将衣服挤干,并巾帻卷做一处,奔回家报知小姐与小相公。
管雷听了,就着惊道:“据你这等说起来,则是长孙相公被人追赶得急,竟跳在溪河死了?”管小姐听得,沉吟了半晌,又将衣巾反复细看,因与兄弟说道:“这投河之死,倒未必确。但黑夜孤身,东藏西匿,却大有可疑。”管雷道:“衣巾现在水中捞起,姐姐怎知不确?”管小姐道:“衣服穿在身上,若果死在水,应随尸漂没,谁替他扯脱下来。此必见人追赶急迫,故作此金蝉退壳之计,将衣巾脱在水中,使人看见疑惑捞救,他方好乘空而走。但恐怕黑天摸地人生路不熟,转又撞到别样的死路上去。”因吩咐暴攸道:“你还须沿路赶去,细细寻访踪迹。”因又取些盘费与他,暴攸只得领命而去,且按下不题。
却说长孙肖,自投了衣巾在河里,沿河躲避,也不管哪里是上,哪里是下,高一步,低一步,只望着树林中乱撞。及撞到树林中,虽离溪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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