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毗邻谢氏宗庙的一间府邸内,白发苍苍的谢仲武正独自坐在大树下的凉席上乘凉,老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无言叙说着经历过的沧桑。
自从谢睿渊成为谢氏宗长,掌握大权之后,身为三房房长的谢仲武一直对谢睿渊颇为遏制,盖因早在很多年前,他便发觉谢睿渊对谢氏大权有着深深的野心,长期以来,他也对陆三娘母子一直暗中帮助支持,希望谢瑾能够早日长大,从谢睿渊的手中接掌谢氏宗庙,还谢氏一个安宁。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七年之前二房谢景良竟说他与陆三娘私通,致使陆三娘含恨受辱为证清白自尽当场,而大房唯一的子嗣谢瑾也被谢睿渊赶出谢氏,从此知所踪。
每每想到这里,谢仲武心头便忍不住痛心不已,他深知此乃一桩冤案,这里面必定有着深深的隐情,特别是原本二房的谢睿渊成为大房,更加不可一世之后,更让谢仲武在心里怀疑不止,他甚至已经可以认定这一切都是二房之人在捣鬼,目的便是为了夺取大房家业。
只可惜现在谢瑾下落不明,不知所踪,否者谢仲武即便是拼了老命,也要为谢瑾主持公道,夺回大房家业。
便在谢仲武暗自感叹之际,一个脚步匆匆的年轻男子飞快穿过月门来到了院中,对着谢仲武激动不已地嚷嚷道:“祖父,听闻朝廷监察御史陆瑾受理了当年陆三娘被二房逼死一案,现在已是前来江宁调查案件,我们为大房昭雪的时机已经到了。”
谢仲武霍然从草席上站起身来,不能置信地问道:“什么?监察御史陆瑾?他为何会知道此事?”
年轻男子也是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面对谢仲武的询问,迟疑半响方才言道:“听闻是那位陆御史在吴县陆氏做客的时候,谢瑾突然出现向他鸣冤,所以陆御史知道此事,前来江宁查案。”
谢仲武呆愣半响,猛然之间老泪直流,仰头悲声道:“苍天啊,过去七年了,今日你终于开眼,要还大房一个公道……老朽可是等了好久好久……”
年轻男子感叹言道:“怪不得前几天谢睿渊被官府抓捕,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没想到竟是因为此事,而且听闻陆御史已是在吴县罢黜了谢太辰、谢景良等人的官职,并将其流放,因为他二人牵涉此案,又押来了江宁听审。”
谢仲武心头快慰不已,思忖半响突然言道:“大郎,即刻备车,老朽要前去县衙一趟拜见陆御史,向他讲明白当日谢睿渊逼死三娘的经过。”
“是,祖父。”年轻男子立即点头应命。
半响之后,一辆牛车哐啷哐啷地驶到了正门之外,谢仲武在孙儿的搀扶下正欲登车,突然看见两名衙役飞步而至,张口便问道:“敢问谢仲武谢公可在府中?”
谢仲武见状一愣,拱手回礼道:“老朽正是谢仲武,不知两位找老朽所为何事?”
为首衙役开口解释道:“谢公,吾等是奉刑部刑部司员外郎周兴之令,前来请谢公前去县衙一趟,调查了解谢睿渊逼死陆三娘一案。”
谢仲武本就心系此事,闻言登时大喜,忙不迭地点头道:“好,好,老朽这就跟随二位前去,请你们带路。”
没多久,牛车来到县衙门口,谢仲武在衙役的引领下步入县衙偏厅,刚跨入门槛便看见谢氏其余房长都在,个个面色苍白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见状,谢仲武不禁冷冷一笑,当日谢睿渊逼死陆三娘的时候,这些房长摄于谢睿渊的威势要么出言附和,要么缄口不言,今日遇到朝廷派来的御史调查此案,所以他们才会这般担心受怕,担心会受到此案牵连。
谢仲武也不多言多语,冷哼一声独自落座在案几之后,好整以暇的饮起茶来。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穿着绯红色官服的周兴走入了堂内,行至正中对着在场所有谢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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