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朝鲜是长久恭顺我大明,但万一有人居心叵测呢?而且朝鲜与倭国相邻,倭国对本朝向来有窥觊之心。”
董嗣成闻言脸色一变道:“若真有这么大的事,应该由锦衣卫探查清楚再议,我们礼部只是负责接待外邦使者的。”
见对方一脸推委的样子,林延潮也不能怪他,毕竟这也是官员的通性,若是有人一头脑热上前,恐怕这官也当不久了。
林延潮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但是我们礼部主客司也有将邦国之情如实上达之职责。”
董嗣成问道:“那此事怎么办?还请部堂大人示下。”
顿了顿董嗣成又道:“以下官之见还是询问正堂的意思?”
这又是官场上凡事向上请示的一套,很多事情都是在一级一级上向请示里被否决掉的。
请示沈鲤,当然林延潮与董嗣成都可以甩锅,但万一沈鲤觉得此事毫无必要呢?或者沈鲤说自己还要请示申时行或者是天子呢?
但是不请示,总不能让林延潮自己亲自去会同馆见朝鲜使臣吧。
林延潮想了想道:“此事还是需你去办,你到会同馆亲自向光海君,就是奉我的意思询问此事……至于其他,你不用担心,一切由本部堂当着!”
董嗣成一愕,他没料到林延潮如此有担当,在官场上官员遇事就推诿的情况下,有林延潮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这样做固然不推崇,但值得钦佩。
董嗣成满心敬意,发自内心地向林延潮长揖道:“是,下官这就去会同馆。”
林延潮点了点头,又回到公案后理事。
下午之时,林延潮还在衙门后罩房里午休。
这处后罩房的用处与翰林院一样,都是林延潮午后休憩所用,只是礼部地方狭窄,又兼公房年久失修,所以这处后罩房还不如翰林院。
沈鲤任礼部尚书后,到处缩减开支,连官衙也不修,如此当然是替朝廷省钱,但令衙门里官吏都有些不满。
林延潮用过午饭后,才刚躺下午休,即听到门外董嗣成的急呼声。
林延潮有严令,吩咐门外的官吏,在衙门里没有紧急公事不许打扰他。
但是董嗣成的声音传来,林延潮知道自己午休之事泡汤了。
林延潮从床上坐起身子,就听董嗣成在门外道,部堂大人,大事不好。
林延潮心有所感,果真事情来了。
经董嗣成禀告,原来光海君秘密来京,正是向明朝示警,倭国要向朝鲜借道攻打明朝之事。
光海君向明朝禀告了倭寇的详情。
据光海君所称,倭寇本来是有国王,但国王没什么权力,其下以关白最尊。
原来的关白是一个来自山城州的渠帅信长担任。
有一次信长出去打猎遇到了一个平秀吉的人,此人乃萨摩州之奴,雄言擅辩。
信长很器重他,将他改名叫木下人,此人为信长谋划夺取日本六十六州里的二十余州。
后来信长为部下所弑,木下人回兵打败这叛乱的部下,然后又废了信长的三个儿子,僭称为关白,尽有其众。
在去年木下人扫平六十六州诸国,然后派对马岛岛主宗义调侵犯竹岛,朝鲜大败。
打败了朝鲜后,去年宗义调派使者前往朝鲜王京,言日本要攻打大明,拿下顺天府,然后让明朝臣服。
当时朝鲜国上下并未答复,而是派人去探查倭国底细。
但是不久关白又派使者柚谷康光前往朝鲜,递交国书要与朝鲜国王结成儿女亲家,然后借道伐明。
两度接到日本国书,朝鲜上下继续沉默。其实按照光海君说法,朝鲜已知道关白乃樵夫出身,有所鄙夷,所以绝对不会屈从于倭国。因此国王知道此事关系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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