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了,郭帅也官复原职了,史朝义的范阳军被回纥军逼得不敢出洛阳城,你们怎么都如丧考妣的模样?”
南亦远苦笑,裴玄卿是知道的,山雨yù来风满楼,这不过都是李布好的局罢了。
正如李泌说的,李如今手中无兵无权,他能用的,就是当今天子,一向信任他的李豫。可李豫又哪里是那般好掌握的傀儡,不然李豫也不会三番四次请李泌出山。坐在皇座上的人,没有一个会心甘情愿地当一个傀儡。李早已察觉了李豫的心思,可论心机,李豫终究比不过李,当回纥军再入长安城时,李豫就已被李算计住了。
回纥军,是李手中的兵,也是李制衡李豫最强有力的武器。而被李安排护卫李豫的苍云军,此刻却显得有些多余了,更何况,苍云军并不好驾驭。与其,在枕边留一把危险的刀,不如将这刀给毁了,才不会伤人。
李泌说,李要的是将天下攥在手中,而不会让任何一把刀,伤了自己。
第四十五章
裴玄卿“啪嗒”一声将一锭银子丢在了柜台前,他挑眉看着面前的玄甲将军,撇了下嘴角,从身后落锁的yào盒里抓了一把yào,又包好,这才递给了皇甫濯。
“别放太多,不然他可能要睡上半个月。”裴玄卿只说了这一句,便去诊治yào铺里的病人去了。
莫之舟淡淡地看了一眼站在柜台前笑得比哭还难看的人,而后转身去给病人抓yào。
该来的,总要来,谁逞强都对谁都不好。莫之舟在皇甫濯走后,与裴玄卿如此说。
裴玄卿嘴角抽搐:“你不也一样。”
莫之舟笑微微地点头:“彼此彼此。”
洛阳城最贵的酒楼是凤麒楼,长安城最贵的酒楼在东市临凤楼。
皇甫濯挑着一根筷子,给自己和对面人的酒杯里刚添好酒,该来的人来了。皇甫濯冲着来人笑了笑,用筷子点着对面空着的位置说:“坐吧。”
南亦远撩起衣角,潇洒地坐了下来。这一桌菜,应是临凤楼里最好的菜肴了。浓郁酒香萦绕在鼻边,南亦远望着对面捧起酒杯的人,伸出一根手指压在了酒杯边缘,他笑得很勉强:“这是你一年的俸禄吧。”
“为你,我舍得。”皇甫濯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南亦远手指仍旧压在酒杯上:“你知道,结局是什么吗?”
皇甫濯摇头:“结局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活着,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
“明知是圈套你也要跳下去吗?皇甫濯,到底是为什么让你这么义无反顾?”南亦远拂袖挥倒了面前的酒杯,酒渍顺着桌边滴落在南亦远青白相间的衣衫上。南亦远脸上那道伤疤清晰触目,他此刻怒视着皇甫濯,让皇甫濯心头更加涩然。三年前,南亦远为了不将他卷入诡谲的朝局之中,答应了李泌,要保住太子,代价是他脸上的这道疤痕。三年后,皇甫濯为了将南亦远送离漩涡中心,不得不对南亦远下手,代价是他自己的命。
“你知道的。”皇甫濯站起身,走到南亦远身边,低头凑近了南亦远,轻声道,“为了天下人。”
“我也是这天下人中的一人,是不是?”南亦远冷笑,皇甫濯啊皇甫濯,他太温柔了,以至于南亦远没法再固执地拒绝皇甫濯。
南亦远拎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的酒杯里斟了一杯酒,而后仰头一饮而尽,接着他又拿起筷子,将桌上每一道菜都吃了一口。吃完,他丢下筷子,转头望向皇甫濯,却见那人眼中的不舍与留恋。皇甫濯伸手抚上了南亦远的右脸,食指沿着那道伤疤轻轻划过,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触碰南亦远,他想将这个人的每一寸都记在心里。
“保重。”在南亦远闭上双眼的时候,皇甫濯温柔的话语永远留在了南亦远的心中。他揽住熟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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