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
“我女儿都好几天没吃上饱饭了,你说呢。”刘椿山带搭不理地说。
“我老娘也好多天吃不上饭了,你说说这叫什么日子,呸。”毛庆喜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饿不死算是命大,饿死了就自认倒霉呗。”刘椿山也叹了口气,盯着一块大石头发呆。
毛庆喜突然嘿嘿笑了一下,他神神秘秘地贴在刘椿山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让刘椿山陡然一惊,不由得愣住了。
他说:“现在咱们面前不就有吃的么?”
刘椿山没反应过来,他四下张望,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当作口粮的东西。
“你说什么?什么吃的?”他问。
“你再仔细找找。”
刘椿山的目光落在了老光棍僵直的尸体上,脑袋轰隆一下炸开了。
“你是说……你是说他?”
“是啊,不然呢。”
“可是……这是个人呐!”
“他活着的时候是,可现在不是了。”毛庆喜冷冰冰地说。
“你还有没有点儿人性!吃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亏你想得出!”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刘椿山的嘴唇剧烈颤抖了起来。
毛庆喜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雪,才挤出了几个字:“你想想看,你女儿现在才多大啊,就要饿死了,多可怜!她这辈子啊,就是投错了胎,摊上了你这么个没本事的爹。”
一个拳头直奔他脸上砸了过来,毛庆喜并没有躲,他用一个手掌稳稳地将它接住了。
刘椿山一言不发,怒目圆睁,就那么看着他。
刚才还在头顶的太阳沉到了山的西边,把那些樟树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也把山腰上这两个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刘椿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感伤,他愤怒,他懊恼,他羞愧。
被毛庆喜说中了,他的女儿从出生时起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归根结底,只能说是她投错了人家,生错了年代。
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女儿。
眼前的这具尸体,是个人,也是肉。
在古代,饥荒的时候人们会互相残杀,食人肉、喝人血,那都是些活生生的人啊,而现在吃个尸肉有什么好訾议的呢?
是啊,只有活着的人才算是人,死了以后就不再是人了。
毛庆喜说的并没什么错。
他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吃尸肉。
他们趁着天还没黑,了老光棍的尸体,剃下了他的肉,抓起一把雪洗了洗,用衣服兜着下了山。
那些尸骨残骸被两个人埋到了那棵樟树旁。
就这样,一个人的秘密变成了两个人的秘密。
刘椿山没对别人透露一个字。
那天晚上,他的女儿也吃上了人生中的第一顿肉。
他并没有想过,这件事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毛庆喜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毛母正面对着墙躺在炕上,身子蜷缩成了一个球。
毛庆喜对母亲说:“你睡了?”
毛母没吭声,应该是已经睡熟了。
毛庆喜就躺在了她的身边,嘟囔了一句:“睡吧睡吧,这一天可累死我了。”
晚上,毛庆喜感觉嗓子干的要命,就像是上了一层蜡,他轻轻碰了碰母亲,含糊着说:“娘,你给我倒碗水去。”
“哎,好。”毛母就起身进了厨房去舀水。
他从母亲手里接过了那碗水,咕咚咕咚地灌进了肚子。
水和冰一样凉,顺着他的喉咙一直凉到了胃里,凉遍了全身。
他把碗递回给母亲,就要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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