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还记得你说过的这段话?”
青年警官翻手拿出了一本小册子,书页翻动间,便来到了他想要的那一面,“‘今天早上凌晨五点的时候我睡醒了,醒的格外早,因为生理缘故,是被尿涨醒的,我去了厕所’”
矮壮大汉点点头,“这个我自然记得。”
这就是他开头所陈述的供词。
见鱼儿要饵上钩了,青年警官罕见地露出了抹微笑,看在前者眼中却是好一阵心惊肉跳,“怎么,警官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青年纳纳地重复了遍,“我想知道的是,在今天凌晨三点到五点,动车自检的这段时间里,你是怎么打开厕所门的,石敢达先生,你能够告诉我吗?”
大意了,竟然在这种地方露出了马脚。
石敢达闻言以后顿时僵硬在了座位上,他强忍住下手的冲动,毕竟那两个后生仔心计智谋上虽然差太多,可论武力的话,两个一起上,他可挡不住。特别是那个叫林峰的,年纪轻轻的,竟然给他几乎有了一种面对伪境强者的感觉。
更何况现在还未到分胜负的时候,石敢达的嘴角微翘,脸上才露出的那一丝紧张,马上就被他收好,“哦,是吗,警官,那想必是当时我刚刚睡醒,还懵懵懂懂的把时间记错了吧。嗯,对,就是这样没错,我想起来了,我是六点才起来上的厕所。”
他的这段话微妙的在时间上作了些改动,却恰好避过了,青年警官之前给他设下的那个圈套。
像他这种中途改口供的事,虽然在道德上为人不齿,可若站在法律的层面确实让人找不到丝毫可供指责的地方。
“你你怎么能这样,做人做到你这份上还要脸吗?”
眼见曙光在即,此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立马重新把他们打回了尘埃。
海同济跟林峰,既为对方的中途改换口供感到惊讶,对他的这份无耻感到愤怒,却拿他丝毫办法都没有,他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个青年警官还有后招,不要黔驴技穷了。
而后者确实也没让他们失望,听到对方这话后,他不仅没有一招落空的失望。
那双原本带满困意的双眼,反而霎时间明亮了起来,“哦,是吗,六点?石敢达先生,这一次你不会再记错了吧”
见对方的态度反常,矮个子心中的警惕刚刚散去,就立马又浓烈了几分。
这,这家伙,莫非还有什么底牌不成?
就在矮个子惊疑不定的时候,青年警官的问话再次响起,“石敢达先生,六点,这就是你最后的口供了,对吧?不会再改了吧。”
他像是拳台上占据上风的拳手,激烈短促而连续的问话,不给对方一丝一毫的喘息思考的余地。
“石敢达先生,请你回答我的问话。”
警官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
石敢达被他的话,扰乱得心乱如麻,意识一时也起起伏伏。
终于,在警官又一次亡命似的追问下,他下定了决心,狠狠地点头说道:“没错,六点,我就是六点上的厕所!”
啪啪啪啪啪啪!
他的这句话刚刚说完,掷地有声,警务室里安静了那么一会儿,随即便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
三人愕然地看着青年警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不知何时变得狂热而疯狂,就像是看到了真正的神灵降临凡尘的狂信徒一般,一边拍手,一边用极具渲染力的语气说道:“很好,很精彩,石敢达先生。”
三人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知是何用意,本就心绪烦乱的矮个此刻更是毫不客气地问道,“警官,你这是何用意?”
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始终笼罩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的深浅,而被他问话绝对是对精神的一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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