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森一拜伦伊尔一行人抵达北加蒂斯的时候已经入夜,他们不得不在进城前点起了火把。冰冷的雨滴夹杂着雪花乘风击打在他的脸上,像荆棘划过面庞,雨水顺着羽饰斗篷的领口贴着他的颈部往下淌,顺着躯干注入长靴。
他又冻又饿,随从们也好不到哪去,从午后到现在,卫队就不断传出咳嗽声,街道两旁阴冷黑暗,店门早已关闭,远处的深巷偶有小孩的哭泣声传出,一处房顶的积雪禁不住雨水的侵蚀砰然坠落。临时驻军部门口橙黄色的火光透过氤氲的夜色出现在自由贸易市场的尽头。
他们穿过自由贸易市场来到了圣蝎子堡跟前,现在他只想尽快洗个热水澡,然后看望父亲大人,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如果还来得及的话。
索尔一贝奥尔斯从身后驱马跟了上来,战马横在他身前打转。“看来令兄给咱们安排好了热情的接待。”索尔冻得舌头打结。
顺着树冠猴的目光仔细看他才发现圣蝎子堡门外的回廊内比以往多了不少的守卫,他们静默如雕像,伫立于从廊檐如柱般倾泻而下的雨帘后,但看不清是本特纳的紫金袍卫队还是父亲金袍的护卫。
这次没人出门迎接他,在过去,即便父亲对自己再冷漠,老管家洛夫一斯凯拉和父亲的卫队长里奥一德纳普以及他的属下对自己还算热情,所以他判断门口的护卫是陌生的面孔。
“这不是个好兆头,我闻到了狼的气息。”莫亚一贝奥尔斯警觉的声音从身后传入耳,他是索尔的同胞弟弟,与罗森年龄相仿,像一把铁犁般的长脸看起来更具树冠猴之神韵,一名在广袤雪原上嗅觉如猫的出色猎。送走了家的唯一亲人——他的父亲贝奥尔斯子爵之后跟随哥哥索尔加入了罗森的卫队。
老实说罗森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寻常,但领主病危期间增派城防实属常态,想到这里,看到自己的下属草木皆兵他不禁有些恼怒:“不过是避免引起混乱。”
“连士兵都缺少武器的北,我实在想不出无寸铁的平民能给圣蝎子堡带来什么混乱,”莫亚的视线搜索着拱门外的回廊,“羊给狼制造威胁?倘若您是令兄,您会为此而增派护卫?”他的语气带着嘲弄的意味,莫亚的野性一如五年前他们的首次会面那样丝毫不减,“没有一家旅店开门,看来驻军部是唯一的住所了,希望诸位大人不会在半夜遭人切开喉管,我倒是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夜,”他将目光收回,“老治安官错怪您的兄长了吗?公子。”
莫亚的推断触动了他,难道自己的预感由此而发?在回来之前他就隐约感觉自己这一趟会颇费时日。但话说回来本特纳这位兄长虽然给自己的印象不好,却不是将屠刀挥向足的冷血之辈,这点他坚信不疑。童年时代,哥哥会抢夺他所喜爱的物件,但当小罗森哭的时候哥哥往往会将之还给他,然后满足地嘲笑他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家伙,至多会在父亲跟前嘲笑他的软弱。
“但我没有选择,我必须要见到父亲。”罗森如是敷衍部下。
莫亚翻身下马,过来牵住了他坐骑的笼头,语气颇具无奈地说:“您看,老管家斯凯拉先生没有给您安排马夫,为保证公爵大人康复之后咱们能够及时赶回马蹄镇,公子您还是将坐骑留给兄弟们照料好一些。”
罗森并未多想,照着下属的意愿翻身而下,长靴内冰冷的雨水向外溢出,罗森走向拱门外的石阶。拱门顶部冲刷下来的积雪顺着石阶两旁流淌,还是没有人出来迎接他。
回廊内的护卫他无法分辨,他们戴上厚重的兜帽,每一张脸都深深退入阴影当,但他似乎感到这些护卫都在盯着他,盯着他拾阶而上,他们就像陵墓旁的雕像一般冰冷。悲伤涌上心头,希望父亲能够康复。
等他快要走到石阶尽头的拱门下时,身后响起了蹭蹭踩踏积水的脚步声,罗森刚要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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