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仅仅是简单坐在那里,就隔空在整间偌大的餐厅里形成了不容小觑的气场。
唐言蹊不爱读书,却也记住了祭神的古曲里有那么短短四句用来话——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每个字,都在他身上被还原得淋漓尽致。
这安详沉静的画面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还是五年前一个平平淡淡的早晨,她匆忙下楼,嘴里嘟囔着“你怎么又把我闹钟关了”,一边飞扑到慢条斯理喝着咖啡的男人身边,抱住他一阵缱绻。
那时他总问她:“既然不用上学,为什么不再睡睡?”
她也总打着哈欠,娇软的尾音带着一点点委屈:“你好忙的,我每天就只能看到你一小会儿,睡觉什么时候都能睡嘛。”
他也不会多说什么,接过她递来的吐司,依然按着自己的节奏将它吃完,眼角眉梢处凝着冷淡与自成一脉的恢弘平静,也未见得有多感动,亦没有说一句类似“我今晚早些回来”的话。
此刻,唐言蹊站在楼梯上,远远望着餐桌边的男人,静静回想着当年,总算有些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她作践自己。
有些人,根本不是努力就能争取到的。
她靠着一个孩子逼婚上位,他便打了她的孩子,又将她扔进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唐言蹊微不可察地翘了下唇角,眼神凉了三分,转身准备再上楼。
“过来吃东西。”身后传来男人醇厚低磁的声音,“既然已经起来了。”
“你当我梦游吧。”她这么说,“我还没睡醒。”
身后的男人沉吟片刻,语调依旧按部就班,“昨天晚上就没吃什么,跟我赌气也不必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大约是为了印证他这句话,她的肚子居然真的叫了叫。
唐言蹊的脸色顿时沉了一大半。
扶在楼梯上的手指紧了紧,她到底还是转身下楼了。
有什么气可堵?
他还没那么重要。
桌上的餐具摆的很有水准,他自己的在他面前,而她的那一套碗碟,就在他旁边。
唐言蹊忽又想起,曾经他总把她的那份摆在离他最远的对面,而自己则会厚着脸皮蹭到他旁边。
久而久之,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家里佣人再摆碗碟时,也会贴着他餐具的摆她的。
唐言蹊眼皮都没掀,很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安安静静地吃东西。
“今天约了医生给你做全身检查。”他放下报纸,看向她,表情没什么变化,“在家里等着就好。”
“不用。”唐言蹊拒绝得也很平静,“我今天上班。”
男人拧眉,“我记得昨晚我就说过,放了你的假。”
她从容拿起果酱的瓶子,手腕一转,瓶身上的商标很熟悉,是五年前她最喜欢的牌子。
唐言蹊一下连吃的心情都没有了,放下刀叉,细眉间流淌着丝丝入扣的冷艳,“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什么大碍。”
他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阵子,才道:“你以前不是这么努力上进的人。”
她无意抬头刚好撞上他略略深沉打量的眼光,心里一抖,想起赫克托的短信,镇定下来,“人都是会变的,你以前也不是这么关心我的人。”
这句话果然戳到了男人的软肋,他的拳头微微握紧,眉心也皱得厉害了,哑声问:“言言,你是在怪我?”
“没有。”她恹恹地用叉子抵着盘中的吐司,“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对你付出越多,你就越是厌烦越是觉得累赘,正常人都这样,不是你的错。”
他低低地“呵”了声,用更深的视线将她包裹住,密不透风的,难以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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