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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摊上这么个败家的老子,是上辈子没积德啊……哎!你起来吧,先抱孩子回屋去吧!”

    自从媳fù怀孕,乌常荣便不住闲地总往城里跑,说是在商号里帮忙,实际是迷上了妓院。风骚的窑姐儿整夜哼哼哈哈的yín声浪语令他神魂颠倒乐不思蜀,常常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出出进进的穿着西服戴着礼帽,梳着油光锃亮的分发头,大大乎乎的一副大买卖人的样子。

    男人一旦嫖上了,就免不了要去赌。吃喝嫖赌,如同孪生兄弟难舍难分,后来他更喜欢赌博了。对于乌常荣来说,嫖妓只是为了泄yù,如同撒尿一样,有尿就得找个茅坑,可赌博就不一样了,赌博上瘾,好比抽大烟,总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小手勾着魂儿。

    少夫人xìng体温顺,对丈夫从来都是逆来顺受,丈夫在外面胡闹,她只是在心里打鼓却从不说什么,生怕被公公知道,还时常替他打马虎眼。丈夫在城里闹腾得实在有些过分,她心里如同被堵了一团乱麻,乱糟糟的一点缝儿也没有。

    这天,乌常荣从吉林回到家中,刚刚坐下,少夫人笑盈盈地端出四样菜摆在丈夫面前,又斟满酒坐下来伺候他吃喝。

    她的举动令乌常荣觉得奇怪,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好事,乌常荣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天是什么日子,问她她也不说,依旧温柔地看着丈夫。那四样菜都是白菜,只是做法各不相同,每盘菜下面都埋着一块差不多大小的猪ròu。起先,乌常荣没怎么在意,夹到最后一盘菜,底下又露出一块ròu,乌常荣一愣,随后又嘿嘿乐了。

    乌常荣明白夫人的意思,她这是在开导自己。意思是说,别看女人看上去各不相同,下面都是一样的。她这是心怀不满又不好意思明说,才想了这么个转弯抹角儿的法子来敲打他,这个道理乌常荣虽然懂,可看到上面长得不一样的女人,心里还是会长草儿。

    有一天,乌子玉故意问他:“你又上吉林鬼混啥去了?”乌常荣装糊涂,敷衍道:“没鬼混,在货栈帮着搭把手……”乌子玉一听就火了,骂道:“你这畜生,瞎话儿张嘴就来,学会糊弄起你老子来了!”边骂边举起拐杖打起来。乌常荣左躲右藏,心想打几下就完了,没想到平常只有咳嗽才有力气的老太爷,竟然愈打愈凶,直打得他抱头鼠窜。

    从那天起,乌子玉禁止他离开大院,乌常荣便整天一副死不了活不起的样子,每天早晨睁开眼睛就犯愁这一天该怎么打发。令他更犯愁的是,只要老父亲一见到他就大骂“畜生!”骂完再训斥他给祖宗丢脸。父亲的拐棍儿和媳fù的酒菜最终没能管住他的两条腿,没过几天,他还是忍不住偷偷地跑进了城里。

    妓院的牌桌上,乌常荣都输红眼了,身上的钱像倒洗脚水一样哗啦哗啦地泼了出去。和他玩掷骰子的是“窑坑儿”一带出了名的老赌棍,老小子一辈子吃喝嫖赌,身体愣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六十多岁了眼睛还跟野猫眼似的贼亮。

    老赌棍袖口挽起老高,熟练地摇着骰盅儿,用力往桌子上一扣,两人开始要点儿:

    “四个四。”

    “四个六儿。”

    乌常荣满头大汗,目不转睛地盯着即开的骰盅儿,在场的人也都抻长了脖子等待开盅儿的结果。“乌少爷,这把您又输了。”乌常荣看着桌上的骰子,站起来扔下最后一块大洋,骂道:“今儿个是***遇见活鬼了,点儿太背,不玩了!不玩了!”

    老赌棍不信乌常荣真没钱了,一心想多赢他点儿便拿话刺激他:“堂堂的东荒地乌家二少爷,输这么俩钱儿就cāo爹骂娘的,哪像爷们干的事。”见乌常荣斜眼看他没吱声,老赌棍愈发来劲了:“你还是去洗洗手吧,老摸女人屁股,手气都摸没了。”乌常荣翻着眼皮咬咬牙拔腿要走,老赌棍见他真要走,便拿更难听的话来损他:“哎,我看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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