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了,他的脸上、臂膀上、头上都飞来了苞谷。背篓满了,篓子还在飞来,反正有一个靶子,一个活的象征在前面,总比自己揽着轻松些。那巨大的冲力,使他站立不稳,人和背兜一起栽倒在地,就在倒地的同时,四五篓苞谷砸在了他的身上,好在此时他的脸是朝下的……他被埋葬了,动弹不得,哼哼呻吟着。这时走来了慰问师生们的队长,见状大怒:“你?装死呀!想诬害我们的红色接替人?起来!”
飞起几脚,把爸踢翻了个过儿。此时爸被踢的大腿在滴血,脸上在倒下时碰着了苞谷秆子和土坷垃,三四处汩汩冒血,眉脊、上身、手臂多处洇出黏黏的乌紫色,浸湿了单薄的对襟布衫……
啊!爸是从这时候开始腰疼的吗?……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队长命令爸妈去把养猪场的粪出干净。她去帮忙,把粪朝撮箕里装,妈妈把撮箕里的粪倒进爸爸背的大背篓里,运出去。粪已出了一半,她满身满脸的猪屎,妈也看不清头脸了。为了保持劳动人民的本色,她强忍着泪水。爸就更不用说了,粪水顺着肩背、裤脚朝下滴,头上有几小坨猪屎粪。这时,大队民兵连长(后来叫营长)检查工作路过这里,顺便看一看有没有阶级斗争新动向。他见背篓没满,便骂了起来。骂够了,余怒不息,掀翻了爸爸的背篓,要妈妈朝背篓了捧。把洒在地下的捧完后,又从圈里朝外捧。装满了又要她用手拍,拍后又捧,捧后又拍,直到拍不动为止。那一背篓,像一座冻结了的小山,至少二百五十斤。爸爸惶恐的看着连长他怕眼前这威武无比的专政工具,也怕那座山它也会要命的呀!母女俩目瞪口呆。连长见状,大叫:“怎么,要老子动手?”“我、我、我实在……”
“你实在个!”当胸一拳击来,爸来不及躲闪,本能的一缩,向后倒去,头撞在木柱上发出“咚的”一声。就势又是两拳,爸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唤。妈扑过去想扶住爸,她也跳出了猪圈。“给老子的,想造反!”连长对准妈的小腹猛踢,妈也倒下了。她呆呆的站着,泪如雨下,不敢做声不敢动。连长连踢带拽揪起了爸,要他背。爸咬了咬牙,颤巍巍背动了那座“小山”,歪歪斜斜走到三步远的门槛边,被门槛一磕,“妈呀!”连人带背篓半段门外半段门里卡在了那里。连长哼哼两声,走了。还是闻讯赶来的饲养员爷爷冒着风险扶起了晕过去的、呕了两滩血的爸和妈……
哦,爸是从此开始驼背、咳嗽的吗?妈是从此时得的杂病(fù科病)吗?……
3在“阶级斗争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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