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不知,自己虽说是混混噩噩、懵懵懂懂,大家确是精精神神、清清醒醒,帮忙的有的在低声议论,有的把碗敲得山响,不肯动筷子。
这可气坏了自尊心很强的程望杰,一蹦三尺高,大骂“要死的”,扑过来掴了秀秀两个耳光。秀秀用双手捧着热辣辣的脸,没好气的、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你打我,我该怎么办?”
“你怎么办?留在世上也没有用,你只有挂绳子、喝敌敌畏、飞天坑,没有你,我还活的轻松些!”
“好,我死!我死!我……我……妈呀!”
秀秀哭喊着,两脚用力跺着地,脚下扬起一片尘土,冲上了楼。楼上有一间小卧室,是家里招待客人的。她在这个小卧室里狠狠跺楼板,楼板“吱啦吱啦”的叫,地上洒了一层扬尘。一双脚好有力哟!转工的人后来说。
过了一会儿,楼上一点声息都没有了,都以为秀秀可能是跟爸爸赌气,睡了,以前曾有过几回这样的事。程望杰还沉浸在愤怒中。
在秀秀床上小憩的慧慧,听见吵嚷,没有动。她和衣躺在床上,一边想心事,一边关注事态的发展。偶然之间,她想起了小妹曾经说过,她床底下有一根棕绳子的话。她抑制不住“咚咚”心跳,翻了翻枕头下,不见了棕绳子。不好!怎么一点声响也没有了呢?
从秀秀上楼到现在,过去了二十分钟的样子。慧慧越想越不对,慌忙中爬了起来。正在穿鞋,忽听楼上“噗啪”一响,慧慧心里“咯噔”一沉,着鞋子冲出了房门。此时爸爸已经上了一半板梯,吃饭的人,也早放下碗筷,惊呆呆站了起来。
“我的儿呀!秀秀上吊了!啊!呀!快来人哪!”程望杰失声怪叫。
7人们都向楼上小卧室扑去。那小指粗的棕绳子已然断了,那从花楼板缝隙中掉下来的半截,摇摆着,像一个冷笑着的幽灵……一个方凳翻倒在楼板上。
爸爸把扑倒在地的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坐在床沿上。慧慧赶紧用两条毛巾堵住秀秀的“下身”免得最后一口气漏掉。老辈人说,只要最后一口气还在,就有办法。但有几个上吊的人堵塞“下身”后,能转来的呢?
急如星火的三婶大声哭喊:“秀秀,秀秀你要转来呀!”还算有点理智的她,一边喊,一边抓住了秀秀的手腕,还好,还有微脉,她又把手背按在秀秀的胸口上,不要紧,还有点热,心脏似乎还在轻轻跳动。
秀秀两眼紧闭,脸上慢慢变成了紫色,嘴唇松开,露出了一排白晶晶的牙齿。前颈项勒了一条槽,乌紫的血水正聚集成滴。披头散发。耳朵丫丫上,后颈项上还有泥巴,是下午背洋芋时洒的,做了一顿饭,还没来得及洗,原来她可不是这样的!上身就是那件碎花衬衫,里面有一件白底蓝花汗衣,双rǔ膨突。下身就是那件汗渍斑驳的军裤。赤脚,脚丫上也有稀泥和田粪。手指、脚趾慢慢变成乌紫色。三婶经过观察,叫道:“不要哭了,还有救。赶快倒开水来,给她把这口气接过来!”
三叔喊三婶:“快去把花椒擂点来。”自己立即奔下楼梯削竹筒。用竹筒朝吊颈的人鼻孔里吹花椒面,已流传很久,因为花椒面辛辣,可以刺激人的呼吸器官,若还有气,患者会咳嗽,几声咳嗽,气就缓过来了。
程望杰哭着喊:“我的儿呀,我的儿呀,秀秀,秀秀,秀秀啊!”
慧慧哭得更惨:“秀秀,秀秀!你不能走呀!秀秀,我害了你呀,害了你,我害了你哟!”把秀秀的双手抓住不放并紧紧掐她的人中。隔一会儿,慧慧突然喊道:“田嫂,赶快蒸绳子!”传说,只要将吊颈绳在甑子里蒸出气了但要绳子不断,人就活转来了。现在绳子已经断了,还是蒸,那只能是生人不免死人意!
不管人们怎样悲痛,不管人们怎样凄厉的哭喊,秀秀平平静静,一点表情也没有,好像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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