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沈家回家时,曾大哭了一场,抱着我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撒手,你父亲过来抱你,你跟他说,‘爹爹,我长大后要嫁给舅舅’,这话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后来你父亲就再也不准你来沈家了。”
白雪如的脸腾地红了,随即眼圈也红了:“父亲病逝后,因为舅舅在朝中做官,叔叔伯伯们对娘和我倒还客气,舅舅下狱治罪的消息传开后,娘和我的日子就难过起来,用度日益减少,仆婢们也日渐怠慢。后来叔叔伯伯们分家,因为父亲不在了,没分给娘和我一亩田产。娘为了我将来能有妆奁出嫁,找叔叔伯伯们理论不成,就到府衙将他们告了。不料那几个恶人买通府尹大人,判我娘诬告,还反诬我娘行为不检,与家仆苟且。娘一气之下病倒,他们又逼娘和我搬出大宅正房,迁至偏院厢房。那时候舅舅被刺身亡的消息传遍天下,娘知道后病更加重了,托人捎信给外祖父,求他派人来接我们。可娘还没等到外祖父派人来,就病逝了。我葬了娘,变卖身上仅存的首饰细软,去江阴投亲。不料路上遇到强盗,他们本想把我掠上山,听说我是江南沈家的外孙女后,就改变主意,要沈家拿一千两银子来赎。勒索信送出后,沈家迟迟没有动静,那些强盗就把我卖到青楼。青楼的主人听说我是舅舅的外甥女,以为奇货可居,派人四处宣扬,聚了一堆淫棍嫖客来,让他们高价竞买我的处子之身……后来是师父救了我,她花了毕生积蓄为我赎身,又教我琴艺、舞艺、诗词书画。”
白雪如说到后来,泣不成声。
沈绉上前,将白雪如拥入怀中,柔声安慰道:“都是舅舅不好,舅舅那时候不该死的。”生不由他,死也不由他,那时为了挣得一线生机而铤而走险,却因此改变了二姐母女的命运,唉!
白雪如继续哭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你?我不想要这样得舅舅!”
沈绉心中发酸,负疚感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只能紧紧地抱着白雪如,不停地道歉:“对不起,雪儿,都怪舅舅那时候出事,连累你们母女被薛家虐待,也让沈家无暇他顾,没有去赎你,害你吃了那么多苦。”
白雪如从沈绉怀中挣脱,泪眼婆娑道:“不是的,我只问你,当日在洞庭湖上,为何不与我相认?是否你觉得我已堕入风尘,与我相认会有损你的名声?”
沈绉忙否认,自责道:“对不起,雪儿,那时候舅舅没有认出你。你现在的长相和小时候完全不同,也不像你娘,倒像你外祖母。若不是我曾在父亲的书房里看过萧姨娘——也就是你外祖母的画像,恐怕至今也认不出你来。我离开岳阳后,越想越觉得你像某个曾经很熟悉的人,后来偶然间把白雪如三个字倒过来,才发现是你的名字,如雪,雪(薛)白,我当时就慌了,赶紧托人去龙门薛家打听,这才知道你们母女出事了。”
白雪如一听,哭得更厉害了:“你认出我后,为何过了那么久才来接我?又为何迟迟不肯告诉我真相?”
沈绉掏出手帕,为白雪如拭泪:“雪儿,舅舅不瞒你,去年岳阳府闹那么大动静,其实是为了抓捕舅舅,无双姑娘正是因为庇护了舅舅而被阳府尹父子害死。舅舅四处逃命,自顾不暇,实在无法照顾你。这次奉靖国大将军之命到安庆来办差,才想了办法把你接走,可仍然无法把你放在身边,只能找人暗中护送你去广陵,待舅舅完全脱身后,再为你安排今后的生活。记住,舅舅没死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白雪如瞧了瞧往这边张望的宋校尉等人,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宋校尉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吗?”
沈绉摇头:“不知道,整座安庆城,连同安庆大营,以及荆州城、荆州大营,都没有人知道,除了你。”
白雪如咬了咬唇,道:“我听他们说你是靖国大将军的儿子,我看陈九公子跟你很亲,你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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