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手搭凉棚张望了一眼,眼睛霍地就亮了。
来的是孙媒婆。
她是替二舅说亲来的。
她要说的是凤山镇的冯家,距离合欢镇倒有二十多里地。
冯家是海边的渔民,家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成亲,闺女今年都快十七岁了,婚姻上高不成c低不就的,很是愁怀了一家人。
论起来,这桩亲事还是冯家主动提出来的。
当初闹水灾的时候,二舅积极奔走c呼号救助,筹粮筹物c寻医问药c安排寻访c参与抢险,十里八乡的民众,就算没有见过他的人,却几乎都听说了他的事儿,对这个小伙子的风评极好。
冯家却是见过二舅的。觉得小伙子俊俏伶俐c个儿高高c又有手艺,更难得的是有担当,家里又都是忠厚本分的。因此,冯家人就上了心,亲央了合欢镇最有名的孙婆子代为说亲。
一听说是姓“冯”的,叶氏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出于本能地多询问了两句。
得知冯家居然是大太太冯青萍的一个远亲,叶氏就皱起了眉头。
她有些两难。一难难在,二舅的亲事前后已经看了四五家了,俱是不成的。二难难在,要她接受姓冯的,又实在不甘心。
毕竟,人家姑娘的人品c行事还一无所知,未必就能跟冯青萍一个样儿吧?
又听孙婆子拿冯恬来对比,这冯家姑娘分明是个标致能干的,叶氏就越发地犹豫了。
正在犯难之际,香蒲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好法子:“不如,先让咱们‘四爷’去瞅瞅?要是觉得还行,姐姐再亲自出马。”
“这”
香蒲紧跟着道:“姐姐莫不是忘了,前头几个,还不多亏了她?”
香蒲这么说,是有缘由的。
在这半年里,叶氏替二舅叶果前前后后相过四五家的姑娘。其中有三家的闺女,叶氏相当满意,横比竖比,感觉门当户对。
可就在她打算做进一步的筛选时,那三家的闺女,被若萤先后否决掉了。
第一个,她说那姑娘是个难伺候的主儿。因为身为农户之女,居然拥有十指纤纤,还涂抹了艳红的凤仙花汁。
不说这闺女爱慕虚荣,单就这样一双手,如何做得了粗糙的活计?
还有那做爹娘的,话里话外,反反复复地强调自己有多么地疼爱这个闺女。要说爹娘爱孩子,那是天经地义,可若是溺爱过度c剑走偏锋,岂不就变成了坏事?
将来嫁了人,莫不是也要别人把你当成水晶菩萨来供着?且,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儿,背后都有一大家子。日常生活琐碎,难免会脚板擦地皮炊帚碰锅沿,看那爹娘,分明就是一对雌雄老虎,若是心气高,见不得闺女吃苦受委屈,闹将起来,怎么办?
外祖和舅舅们,俱是重话都不会说的人,万一给亲家欺负了怎么办?到那时,作为出嫁女的叶氏,又将如何自处?
于是,这家就给排除掉了。
另外一家,姑娘和家庭,各方面都挺合心意的。唯一的一点,就是闺女的模样太一般。
叶氏是觉得人无完人,只要体貌康健,好生养,就成。
但是,若萤却替二舅不值。她说那闺女太丑,要是跟了二舅,出门一定会让人笑话说“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就算二舅不着恼,也难保女方不会介怀,毕竟,爱美是所有女人的天性。长此以往,会不会被打击得没有了勇气和信心呢?
佛争一炷香,人活一口气。要是没了这口“气”,还能活得痛快吗?
再说了,那闺女委实太对不起民众了,二舅那么英俊潇洒的一个小伙儿,家里得是多么地穷困,才会如此地委屈自己?
要问她那闺女到底有什么不好?看看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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