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开始完完全全给吓到了。
一院子的下人,一时也都没能转过弯来,全都直愣愣地瞅着,不知该如何言行。
及至后来,便给叶氏的唾骂惊醒了。想她自幼也算是娇生惯养了,又有强悍的兄长护着,又有堆积如山的银钱围着,早就养成了目中无人的习性,又哪里忍受得了别人往身上泼脏水c扔石头?
当下便做出了反应,抬手狠狠地拍掉了叶氏的抓扯。
“三嫂你可真又有意思!”汪氏抻了抻织锦的长袄,挺直了后背,“既然知道我们汪家缺少家教个个不是东西,就该躲得远远地,做你的贤妇义妇,没的给我们带累坏了名节!没谁请你进这个门,你这不请自来戳主人家脊梁骨就是你所为的有教养?我们没教养,是我那死去的爹娘不负责任,但是三嫂你,想要对这个家指手画脚,只怕还不够格呢!”
叶氏气得浑身发抖:“你们都听听,天底下还有比她更无赖的吗?没教养难倒很光彩吗?不以为耻c反以为荣,这种事儿,也就你汪木兰干得出来!就凭这副德性,如何做得到光明正大童叟无欺!是谁在卖死猪肉?又是谁一斤酒里掺四两水?三两年起八间屋,要不是心狠手辣赚得到那大把的银子?坑害了别人还不够,索性连自己的侄女儿都想要零碎了卖钱。祸害了我的闺女,才好成全你亲生的,你不就打的这个主意?”
“哟,你们三房有那么好祸害吗?连桐木阴人都奈何不了,谁不说三房个个都是硬气的,福大命大造化大!连自己的亲爹娘老子都敢告发,神明都偏向着你们呢,好处全是你们的呢,咱哪敢同你们比!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才是正道!”
这番夹枪带棒的奚落寒酸,被叶氏直接理解为做贼心虚c胡搅蛮缠。
叶氏自是不肯罢休,再次冲上来抓住她,口口声声要去大街上,当众讨问个公道,也好让整个合欢镇的人都知道若苏所受到的羞辱。
拉扯之中,听到数声撕锦裂帛的声音。
汪氏心疼衣裳,恼羞成怒之下,也不肯善罢甘休了。
下人们忙不迭地拥上来劝解。
不过才几个回合,妯娌两个俱是乱了鬓发c花了面容。
动静之大,甚至惊动了鲤院的老太太。
从大年夜若萧的那一场哭嚎,到今天叶氏的寻衅滋事,这个正月里似乎一直都处在吵闹之中。本来就对三房抱有偏见的众人,在看向叶氏的目光里,越发充满了不满与嘲讽。
听完了两个媳妇的各自陈述,老太太劈头便问叶氏:“我一直觉得老三家的你做事稳重,这回怎么就这么鲁莽?有什么事儿不能过完年再说,非要搅和得满门子不得安宁!”
也不待叶氏做出回应,老太太紧接着训斥道:“家有梧桐树,便要招那凤凰鸟。你要没生那闺女,会有媒婆上门?她吃饱了撑的自讨挨骂?她一个媒婆,虽说不是什么正经行当,可是走街串巷没有去不到的人家c没有编不出的谎话,你倒是骂得痛快了,就没想过,万一惹急了她,在外头编排你的不是,该怎么办?你能拦着不成!”
“是啊,三弟妹。这事儿确实有点急躁了。”冯氏一边抚着老太太的背心,一边苦口婆心道。
老太太截口道:“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心思。你觉得你的孩子是最好的,人家男方未必就会觉得自己是最差的。你情我愿的事儿,你怎么就能把人说得那么难听?往后还要不要再见面了?好歹你也是官府表彰过的人,怎就这么不讲情面呢?再怎么说,也还是亲戚不是!”
这一番话听上去人情味儿十足,但从字面上,叶氏很难辩驳,只能红着脸羞愧道:“老太太教训的是,媳妇儿失德了。”
老太太摆摆手:“一家子,就是吵吵闹闹也很正常,谁家的炊帚不碰锅沿儿?有什么话是说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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