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最后一个大集,冯大舅又来钟家溜达了一趟。
趁着这个父女相见的机会,冯恬跟她爹表达了自己的悔意,希望父亲能够出面,问问钟家老太爷等人,打算什么时候送她去孙家。总是这么拖着,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是不想她过去打扰大姑娘的生活,趁早明说。大家也不必遮遮掩掩的了,该怎么赔偿,不妨再作商量。
事关切身利益,冯大舅果然表现得很积极。
但是,没等冯大舅透露出悔嫁的意思,即遭到大老爷等人的一致否决。
老太爷再次端起族长的架子,对冯大舅进行了一番苦口婆心外加痛心疾首的“谆谆教导”。声称钟家定会对冯恬负责到底,绝不会出尔反尔。
但是,假如冯家有意悔婚,那么责任的归属问题就得另说另讲了,那二十台嫁妆可还该不该赔,可就不是冯家说了就算的事。
一提到“嫁妆”,冯大舅直觉得肉疼。
他没敢再啰嗦,转身找到冯恬,威胁她说,如果她敢反悔,就跟她断绝父女关系。届时,那二十台嫁妆他也不要了,就当他从来没养过这么一个闺女。
至于钟家要如何发落她,就看她个人的造化了。
收到父亲的通牒,冯恬心如死灰。
现在,她连最后的退路都没有了。
因为对若萤见死不救,心慌愧疚之下,她竟不敢再往三房那里去。
整个大年期间,她把自己整日地关在屋子里,茶不思c饭不想,只管思前想后。只几日工夫,就容颜消减c气色暗沉。有时照镜子,都会被自己的样子吓到。
变成这个模样,就更加不愿意走到人前给人猜疑c议论了。
含笑也跟着受到了影响,从早到晚魂不守舍地。日常伺候丢三落四c马马虎虎,平白地又让冯恬多费些唇舌c生些闷气。
冯恬从镜子里抬起头来,吩咐含笑去请水蓝过来一趟。
含笑也懒得问,转身去了。
很快的,水蓝就来了。莫名就里的同时,又颇为谨慎警惕。
冯恬对她倒是客气,也没有说什么怪话,只说一个人闷的久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说话间,冯恬将一个包袱递给水蓝。
“自我来这么久,承蒙家里诸位的照料。心中感激,岂是三言两语能表达的。这都是我日常的一些穿戴,没怎么上身,还望姑娘不要嫌弃,收下来。”
水蓝自认跟她关系并不亲近,因此惶惑不敢接。
冯恬明白她的心思,微微苦笑道:“大姑娘的丫头陪嫁走了,三房的话,三娘向来管得紧,定是不肯收的。五姑娘那边就更不必说了,穿的戴的,俱是好的,我这点东西实在也不好意思拿出手去。数来数去,就只有水蓝姐姐这边了。不过就是个心意,你肯收下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水蓝捧着东西,只觉得重重的,心情不由得就有些沉。
冯恬这些话,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临终遗言似的。
冯恬却显得有些轻松:“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要走了。过去之后,依着大姑娘的为人行事,必定不会亏待我的。老太太许了我二十台嫁妆,这是多大的面子!正经就跟嫁亲孙女似的,还求什么呢?只是恨自己太没用,不能给这个家赢些体面。要是这张脸能稍稍好看一点,就好了”
水蓝悚然一惊。
冯恬自顾揽镜自赏,倒像是已将往事淡化。
“不知不觉就是一年,过的可真快啊。”冯恬自镜子里看着水蓝,“水蓝姐姐也该有个结果了吧?你是二姑娘身边的,照我说,你且不要着急。说不定哪天二姑娘发达了,就会把你接过去呢。府城不比咱们这里,可是个好地方。你没听三姑娘六姑娘她们说?那里真不是一般的繁华热闹。去了之后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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