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扫了她一眼,道:“行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该放心就放下。终究你已经跟他们没了关系。”
“我这不是还想着能有机会报仇么”香蒲狠狠道,“鲜廉寡耻的东西,到死都不值得原谅!”
红蓝敲门进来:“四郎说,那擦脸的香脂,不要用得那么干净,留个底儿。用完的盒子也别都扔了,回头收了来继续用。”
叶氏便问道:“她在做什么?要是饿了,给装一盘点心去。”
红蓝笑道:“不饿。四郎说了,难得今晚上吃的多。”
叶氏就笑了:“一家子全都出去看热闹了,就她一个人守着一桌子的酒菜,要说吃不饱,那才怪呢。”
“只能说是咱们四郎沉得住气。”香蒲不吝赞美。
这时,若萧洗漱完了进来,散着头发,揉着眼睛直打哈欠。
叶氏赶忙吩咐拿过大手巾来给他擦头。然后帮他宽衣解带,打发他睡觉。
躺倒枕头上的时候,若萧却又清醒了一些,担心地问香蒲,说他今天的字帖还没写完,到时候四郎会不会骂他。
“你有这个心,足以证明是个好孩子。”叶氏安慰他道,“你这会儿瞌睡了,勉强写,也是应付差事,不用心的话,还不如不写。赶紧睡觉,明儿早早起来补上就好。”
“嗯。”若萧答应着,口中还在念念有词儿,“有字属三元,左右两强占。中弱不可改,紧缩两强间一字只一捺,不可双捺上。主笔捺不减,次处拄换梁”
语声渐微,终于沉沉睡去。
这边,红蓝借着炉子上的热水,给兑了洗脸洗脚水,服侍叶氏梳洗了,卸下钗环,上炕歇息。
当四下里灯火熄灭,后进正屋里的一窗橘黄,便成了这片崭新院落的无声的守护。
若萤坐在桌子边已经超过一盏茶的时间了。
她一动不动,仿佛窗纸上写着肉眼难见的天书。
身后,朴时敏守着一盘残局,抄着手,一遍遍看向窗边。
他觉得若萤这个反应很反常。应该还在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吧?按理,应该会痛心或者是伤心吧?可是从她身上瞧不出任何的感□□彩。
一味地就是冷。
屋子里很暖和,朴时敏却觉得有些空冷。平日里四郎不言不语,会让他觉得很坚实可靠。可这会儿,他只感到了惴惴。
犹豫再三,朴时敏终于决定要做点什么了。如果他不能打破这份寂静,相信四郎会一直坐到地老天荒去。
于是他清清嗓子,故作轻松:“你要不要知道冯姑娘的命相?”
未等他说完,就给冷冰冰的一声“不要”给堵住了后头的话。
朴时敏半天没缓过劲来。
良久——
若萤的眼珠子终于动了,似乎才刚察觉到身后有异常,她不由得转过身去。
只见朴时敏盘膝坐在罗汉床上,面朝暗处,身子绷得很紧,双肩却是塌的。那股子幽怨之气,用鼻子就能闻到。
若萤定定神,这才想起方才自己做了什么。
她只是言简意赅地说了句“不要”,其实一点责备的意思也没有,怎么着?这就让他受不了了?
她起身走过去,拿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逗他:“看什么哪,黑漆漆的,莫不是藏了个小鬼?”
朴时敏的稍稍做了个躲避的动作。
若萤觉得有些好笑:“我又没怪你什么,你生什么气?”
他还是不应。
若萤只得耐住性子解释道:“虽然你有天分,可是阴阳学上从来都有‘五不算’的规定。你这么随随便便地暴露一个人的富贵生死,就是犯了大忌。你就不怕老天爷惩罚你?”
仍旧没有回应,而且,似乎赌气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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