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解道:“过去的事,你就少纠结了。就当她没那个造化,就对了。”
叶氏眼睛红红道:“苦命人,你是不知道,临终的时候,浑身就一对银镯子是值钱的,结果留给了我们苏苏。要没有这点念想,这个人岂不是就跟一阵风似的,来就来了,去就去了?”
因为念着有这么个人,每年的清明十五,她都会带着若苏去十字路口,给那个苦命的女人送些浆水,以期她在彼世能够过得宽裕些。
“苏苏的婚事怎样了?”
因怕她伤心,唐氏及时地别开了话题。
叶氏害愁道:“这就是你问,我谁也没跟他说。本以为会好找,太平小户的人家即可。谁知道,看来看去,心里头怎么都不满意。她那个烂面条的性子,又怕她出嫁后吃气受累,稍微厉害一点的人家,根本就没打算让她去”
“前头的没再瞎掺和?”唐氏严肃地说道,“千万别让她们插手!我不相信她们。回头我也帮你在济南问一问,不知道你舍得不舍得让她走那么远。”
叶氏摇摇头,道:“可不是舍不得呢。离得那么远,一年到头见不上一面两面,可不是操心死了。我就是想在这下面给她找,最远,起码赶着马车一天能走个来回。”
“我猜也是。你这个脾气,向来就不是个能想得开的。”唐氏咽尽口中的琥珀核桃,喝了一口茶,“我那个事儿,你也不用着急。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叶氏焦愁道:“说不急是假的。正是不经一事c不长一智。开始还在想,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人不是满大街都是?结果,真找起来,还就是难遂人愿。这可不是过年接年画,看着好就好。这个除了看外面,还得弄清楚脾气行事。模样不能太糙,个子不能比例失调,有没有什么坏习气,是不是尖酸刻薄的,家里的人都是什么行事脾气,比来比去,都觉得差强人意。都道生儿肖母,咱这是要找孙子,将来是要光大门楣的,可不能马虎将就”
唐氏赶忙摆手:“行,这些事,你知道就好。不要跟我说那么详细。我要是有这份耐心,就不托你帮忙了。你就多费点心,随你找个什么样儿的,我都放心。”
顿了一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实在不成,不是还有老二吗?读书科考指望不上,娶媳妇儿生孩子总不至于太难吧。”
叶氏忙问:“廷哥儿有对象了?”
“先前信里头不好说。早两年在成都的时候,给许过一门亲,没等下小定呢,女娃儿就病故了。算命的说,我们老二命硬,克。唉,你们都看我成天嘻嘻哈哈的,好像过得多自在似的,殊不知家里头这么多的烦心事儿。”
“大媳妇儿是真的没办法了吗?”叶氏仍抱有一丝希望。
唐氏连连摇头:“可不是。为治她那病,王妃连良医所的医正都请出来了。曲阜亲家那边,天南地北的好医生,也不知道请了多少来。但凡有一丝希望,我能走到这一步?但凡医得好,就是再等上年,生个嫡子嫡孙,岂不更好?”
“媳妇儿心里肯定不好受。我看那倒是个好孩子,不愧是大家主教导出来的,举手投足都那么熨贴。”
叶氏不无羡慕。
唐氏道:“可不!怕我心里不自在,反过来倒安慰我。严家的孩子明事理,再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可能就是因为太好,老天爷看不过去,非要给安排这么个坎儿。”
叶氏道:“所以说,这个侧室真不能马虎,须得一心一意地对咱”
刚说到这里,忽然钟若荃和钟若芹过来了,说是老太太和太太们让过来见个礼,问有什么需要的,情管吩咐。
叶氏对钟若荃是极有好感的,定要留他二人吃饭:“就当替三娘陪客,姊妹们都是笨嘴拙舌的,到底说不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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