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唐氏与叶氏确定下了若苏的归属。
唐氏即刻脱下手上的金戒指和腕子上的玉镯一只,并点翠蜘蛛步摇一支为信,并修书给夫君李箴,详叙经过之余,责令长子李祥宇跟学里告假,亲来合欢镇商议后续事宜。
加急信件送出去不过三四日,于某个傍晚,府学训导李祥宇便策骏马c携仆从,昼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合欢镇。
对于这已经铁板钉钉的准女婿,叶氏自是不敢怠慢,亲执巾帚,整治出一桌拿手好菜来,盛意款待。
东院的叶老太爷和二舅等也都给请了过来,以示隆重。
席间,在母亲的引领下,李祥宇拜见了老太爷,并对叶氏夫妇行了半子之礼,算是表明了自己这一方的态度。
因为较早以前,在叶氏和唐氏相逢之后,这两位母亲就已经将彼此的孩子们的生辰八字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在接到母亲的来信后,李箴便将若苏和李祥宇的庚帖,拿去请阴阳先生断了吉凶,确定双方并无相冲相克现象,便准备下绸缎c首饰c食物等纳采之礼,交由李祥宇带了过来。
至此,“六礼”中的纳采c问名c纳吉已经完成。虽然看上去过于仓促了些,但对于两家的母亲而言,都是巴不得三日两日便将此事办妥,好早早地抱上孙子。
尤其是叶氏,见李家并未视自己的闺女为外人,名为纳妾,走的却是三书六礼娶妻的路子。而且听说,这些事都经由严氏过目c过手,可知,这家人对三房并无轻视之意。
甚至,为了这门亲事,李祥宇连公务也放开了。
叶氏自是感动不已。
就连香蒲,也在背人处一个劲儿地合什念佛,庆幸万分。
只有李祥廷,自始至终板着脸,不以为喜。
大家俱沉浸在喜庆之重,又知道他于这些人情世故上着意了了,便都一致性地选择了忽视他。
至于此事件中当仁不让的男主角,李祥宇的期冀与欢喜之情也是溢于言表。
因为心下得意,席间他便多出了两杯酒。回房之后,只觉得头目昏沉,一心想着要早早睡觉,明天好及早回去,一来准备做后期的各项迎娶准备,二来,也是为了安正室之心。
由红蓝引领着,他狠狠地享受了一把三房独有的“火炭浴”。发了一身透汗,从头到脚洗得香喷喷,用的是由静言特制c三房专用的香胰子。
浴后,一袭中单,裹着叶氏亲手缝制的夹棉薄被,回到自己的客房。一路上夜风习习,浑身轻松,竟不觉得有丝毫凉意。
房间里早就用薰香熏过,清清淡淡的,应该是某种花草的味道,并不讨厌。
被褥全都是崭新的,虽然都是素朴的素绢,但胜在干净整洁。夹絮都是新的,蓬松而柔软。
床下摆放着家居拖鞋,花布拼接的鞋面,净白的千层底。
窗下摆放着一张条形书案,简朴得没有任何的纹饰雕镂,却能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红蓝将他领进屋,点着了书案上的油灯,顺便将一壶热水并一个茶盅,放到桌子上。然后问他是否还有什么需要。
“麻烦红姑了。”李祥宇含笑还礼。
红蓝点点头,莲步姗姗退了出去。
无边的静寂中,忽然飘进来一个声音:“四郎来了”
一缕极清细的类似药铺的味道,随着夜色晚风飘散开来。
李祥宇愣了一下,忽然觉得酒意清醒了大半,又忽然觉得心里更加糊涂了。
“呵,是小四儿啊”
他的轻笑被骤然扫过来的一束寒芒钉了个透心凉。
此刻他才发现,来人的眼神是那么地凉薄,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今天他心情很好,一门心思想要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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