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想过杀了我么?算来,你我是敌非友。”
若萤反问道:“你不是还没做到那一步么?有些仇怨,虽说不死不休,但在下从来不认为仇恨可以深到不可救药。救赎不了别人,不是还可以救赎自我么?冤冤相报何时了!但凡有一线回旋的余地,何必非要往绝路上赶?”
君四讥诮道:“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当真有些滑稽。你这个人,太奇怪。说不定性,却极有主见。说心狠手辣,却又能对死敌一忍再忍。称不上君子,也算不得小人,反正,在下是看不懂你。”
“要让别人对你保持好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让他看透你。况且,你我敌友不明,若给你看透了,我的处境岂不是会变得十分危险?”
他酸溜溜道:“现在,你既多得了一条命,还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若萤感慨道,“这条命来之不易,必须要好好珍惜。那些想要祸害我的人,是时候跟他们清算旧账了。”
“你打算怎么做?”不知不觉中,他已受到她的牵引。
“我想查清楚背后的主使是谁。”若萤一字一顿,“这件事,非醉南风办不成。”
身旁是长久的沉默。
他在琢磨她这句话的含义,敁掇她的用意。
“你不是不了解,在下的处境”
自保尚且不暇,哪里顾得上管别人的死活?
若萤微微笑了:“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谈价钱呢。以你目前的状况而言,确实分身乏术”
“不劳你提醒。”再次给戳到痛处的他没好声气。
“假如说,我来做你的保人呢?凭他孟仙台说破嘴,任凭谣言满天飞,我说你是君四,你就是君四,而非什么反贼逆党。我让你活得好好的,你就能活到寿终正寝,你信不信?”
君四直勾勾地盯了她有半烛香的工夫。
不论他心下的算盘珠子拨拉得有多快c多响,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她不是在说笑,更不是在许空头契约。
她说得出,便能做得到。
关于这一点,很久以前c他就已经很明确了。
“你都算计好了,是么?我可以拒绝吗?”
乍听着是在求他帮忙,其实呢?却是朝着陷入泥潭中的他伸出了一只援手。
神不知c鬼不觉中,完成了一桩交易c达成了一项协议,令人无话可说却也无法推托。
这个人,当真叫人爱也不是c恨也不是。
回答他的是莞尔一笑:“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落井下石c趁火打劫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行径。”
就在刚才,他还在讥笑她是个小人,这会儿,她却做出这样的举动c说出这样的话来,虽未听到打脸声,他却觉得两颊火辣辣地疼。
“期限呢?”
“不能让我死在敌人前面。你我同舟共济,各自应该承担什么职责,就不必明说了吧?”
“你想从何处下手?”
这句话,意味着契约的成立。
随着这句话,他听到了自己的心扑通一下子着了地。
都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至于他是否是俊杰,他不想深究,但处在眼下这种坐地为牢的情势下,他只能选择与她合作。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两个人并肩战斗,总好过一个人凄凄惶惶。起码,她能保全他一时安宁;起码,自己还能争取多点时间来考虑今后的去向。
若萤收敛起了笑容,沉沉道:“刚才我听我四叔说了一件事,却是连官府都不知道的。”
他不自觉地支起耳朵,并微微地倾过身子来。
“在我四叔被劫的当天夜里,曾经有个人在同一家客店做过短暂的停留,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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