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还从未曾仔细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呢。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进三房后,过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钟家还有个女儿,大老爷他们还有个嫡亲的妹子。
但是,五姑奶奶长什么样子c有什么脾气,他几乎一无所知。
“不是你不知道,而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回避这个问题c这个人。”
若萤慢条斯理地给他作着旁白。
但是,也并非一无所知。
腊月便想起了五姑奶奶归宁时的情景:“老太太待她,比待大老爷和二老爷好”
那是当然的,因为是亲生的。
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身为儿媳的大太太也好c四太太也好,对此惟有保持沉默,未敢置一词褒贬。
若萤行笔不止,嘴角微扬:“所以问题就来了。既是心肝宝贝,为何要送去别家一住就是几年?对方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来头?哪怕是深宫内院,也没有一去不返的道理,不是么?”
“小的还是不明白。”腊月老实坦白道,“四爷说的,固然有道理。但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远的不说,就说二姑娘吧。自从进了世子府,这几年中,统共才回去几次?如果她要表忠心,自己坚持不回家,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你认为五姑奶奶的经历和二姑娘一样?”
腊月迟疑地点点头:“二姑娘现下这差事,不正是五姑奶奶给争取来的么?”
当姑姑的通过给宗室役使,最终脱离了闭塞的乡下c摆脱了庸庸碌碌的平民身份,一跃成为有身份的家奴,终其一生受到主子的庇佑,无论走到哪里,头上都顶着一轮亮瞎眼的巨大光环——
这是多少世人梦寐以求的荣光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是好事情,为何从头到尾都刻意掩饰c闪烁其辞呢?
这很不符合钟家一贯的作风啊。
“四爷,为什么?”腊月的心里有如猫抓。
回答他的是一记冷笑。
“刚才我们说的是什么事来着,你还记得么?”
腊月眨眨眼,懵懵道:“在说五姑奶奶两口子”
“看吧,你也被二姑娘的事情给绊住了。想必你已经知道五姑奶奶离家多年的原因了?走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回来时,却已成他人妇。钟家的嫡女,一声不吭地就嫁了,你不觉得奇怪么?”
腊月挠挠头:“是很奇怪。可是老太爷他们不也说了么?这是有原因的,不敢大肆张扬。就好像好像夜里不能随便喊人的名字,否则对方的魂魄会被鬼怪夺去那样。”
“所以说,鬼怪真是一幅万能的狗皮膏药,哪儿需要贴哪儿。”若萤不无讥嘲道,“反正,我是不信的。”
“莫非还有别的说法?”腊月抓耳挠腮,彻底没了主张。
毕竟是外来户,对于合欢镇以往的历史,腊月所知确实有限。
若萤搁下笔,目视窗外的一枝横斜,幽幽道:“关于五姑奶奶的离家出走,街面上倒还有一种说法。只不过碍于钟家势力强大,等闲不敢在明面上议论罢了。你若是感兴趣,建议你多多亲近那些老人家。”
腊月猛点头的同时,半个身子都倾过来了,大气不敢出,眼睛睁得滴溜圆。
“腊月,你若是个女人,老了定是个三姑六婆。”若萤啼笑皆非地白他一眼,旋即,敛容正色道,“据说当年,就在五姑奶奶离家前,曾经有几个外地人来过合欢镇,并且逗留了几日。虽然他们极力掩饰,可还是有一些细节暴露出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那几个人,据说“相貌堂堂,穿戴齐整,非富即贵”。听口音,应该是济南那边的。当中有一个领头的,言语举止和所有人都不大一样,正因为与众不同,所以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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