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昭读出她的疑问,唇角一勾笑道,“是啊,帮本王擦洗身子可不是个好差事。·”
待明白过来,桃夭夭登时闹了个红脸。
是啊,宇文昭行动不便,他日常沐浴如厕的事情只怕都要用人。
想到凤鸣殿里头下人过少,她又说,“不如王爷还是回含章阁吧。”
宇文昭的脸随即一沉,桃夭夭连忙解释道,“我……我不是嫌弃你,想那凤鸣殿好久不住人,而且人手又少,怕照顾不周让你受罪。”
“本王习惯了,不觉得受罪。只是怕给你添了麻烦。”
他口气中渐渐生出些伤感来,“夭夭,对不住。我知道自己的残躯配不上你,你若是嫌弃也是情理之中。”
桃夭夭连忙摇头,“不!不要这样说。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变成今日这幅模样……”
说到这儿,桃夭夭低下了脑袋,心里难过极了。
本想是调侃一下,却不料这丫头却已经当了真,眸中再次闪烁着泪光。
宇文昭心中不由地一疼。
原来她一直背负着这样的自责。
“傻丫头,你不是说帮我治疗腿,怎么你先悲观起来?我的伤腿与你无关,你千万不要给自己增加负担。相信我,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好起来的!”
凤鸣殿果然是好久没有住人,轮椅转动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声音空灵,在大殿里回荡。
桃夭夭伸手一撩帘子,有不少尘土浮起来,呛得她咳嗽起来。
光线晦暗,只有手上拿着一盏烛台。
蜘蛛网挂满了墙壁和帷幔上,一不小心都粘在自己身上。要·
宇文昭大约也没料到是这样的情形,顿时有了怒气。
“来人,速速打扫出一间可安歇的房间。”
桃夭夭忽然看见那边有一间房子亮着灯,“宇文昭,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房间里幽静典雅,干干净净的一间寝房,浅蓝色的幔子缀着径直雅淡的流苏,梳妆的铜镜也明亮如初,茶几上一套玉兰花茶盏,靠墙的角落里一架古琴。
“这是谁的房间?”
桃夭夭疑惑。
走过来一个小婢女,“这里曾是云太妃的住处,奴婢奉命常来打扫。”
桃夭夭并不知道这个云太妃,“王爷,怎么会是云太妃?”
她记得玲珑说这里曾是裴妃所住的地方,难道她说谎?
“对,云太妃。本王也没见过她,不过说起来你就知道了。云太妃是梁王叔的生母,皇祖父先帝的云嫔娘娘。”
原来是宇文修的母妃。
“这个宫殿空了大约十几年了吧。父皇的嫔妃不如先皇的多,这后庭多有闲置。”
先帝光儿子就有十一个,而父皇,如今也不过四个儿子。
这时候婢女道,“郡主不如就住在这里吧,奴婢每日都来此打扫。”
宇文昭看了看周围,“着人将这寝房周围的阁室也打扫出来,点上烛台。”
不多时,这凤鸣殿里外长了烛火,明亮了许多。
内寝中,桃夭夭坐在榻上,看向对面轮椅上的宇文昭,脸上露出了笑容,彼此不说话,只目光相视,烛光中隐隐有什么情愫流动。
“王爷……你要留下来吗?”
“你想我留下?”
桃夭夭又摇首,虽然这凤鸣殿很大,但总归不是含章阁方便,她明白宇文昭不愿意将尴尬和艰难展露在外人面前。
“你回去吧,到底是男女有别。”她找了个好理由。
宇文昭微笑着,颔首。
“我陪你一会儿,一会儿再走。”
他将轮椅行驶了过来,靠近她坐的榻边,沉眸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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