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青妮回来了,在等待的过程中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些什么,又隐隐的期待些什么,又疑惑着什么。
我以散步的名义没让任何人跟着,在宁王府的花园里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个时辰,偶尔有些轻微的头疼,应该过了今天脑子里的血块会散尽了吧。紫霞院的曹先生也应该回了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他探讨晓生的病情。脑子里有的没的,胡乱想了很多事情,就连黑衣人一号都连带着贴近胸口的铜牌捎带着想了一遍,却独独略过了他。
等到青妮那绿色的衣角闪入眼帘时,我才收拾了胡思乱想,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前,似从来没有焦虑的等待过一样。
她没有其他人那么恭敬,只是微微欠下身,不紧不慢的说到,“那日小姐你留下的四句诗被裱起来挂在金燕楼大堂,供人围观。六皇子还设了一个局,在金燕楼前放了一个箱子,一两银子就可参与猜谜,吸引了好多文人雅士竞相观摩猜诗迷。据说五日后会在金燕楼设一个四雅宴,会邀请上京三品以上的官员与皇族贵胄们参加,一来是由出题者公布答案,二来是第一时间品尝四雅。”
我完全听懵了,我所担心或者关注的信息半毛没有,反倒是自己被利用得体无完肤,不用说这一石二鸟的主意绝对不是那个冲动的六皇子能想出的。
想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靖王,你好样的,你是想这样逼我出来,可姐姐我偏不接招,看你能拿我怎样?想到这里,我不厚道的笑了,青妮完全没有get到我着笑里的含义,以为我是被气着了,担忧的看了看我,问道,“小姐,那奖品中提到的画到底是什么,是你的东西吗?”
哦,对啊,这个我怎么给忘了,我抬眼看看窗外越发朦胧的黄昏,几只回巢的小雀在院里的国槐树上叽喳的啾鸣着。等着入夜吧,墨色会掩去一切痕迹,我打定主意,瞳孔微缩,语气肯定,“那是我的东西,我会去取回。”
“可是,这不明摆着引诱你去吗,要不让人替你走一趟。”青妮不放心。
“谁熟悉靖王府?紫霞院?档事房?谁知道我那包袱什么样,什么书,什么画?最重要的是你有人选吗?”我一连反问,让她无言以对。
“你不是说五日后有四雅宴吗?”我心生一计,青妮恍然大悟。
是夜,竟淅淅沥沥下了一场雨,整个院子像被拢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青烟,影影绰绰。我合衣起身,踱到外间,倚在窗前,心里宁静得都能听见房檐下一溜的水线垂落到青石板上,砸出的一个个小水洼,绽开的朵朵微弱却清晰的水花。一株扶风的海棠,正在风中颤巍巍的抖着的待放的花蕾,不知一夜过后是无可奈何花落去还是斜风细雨独自开呢?
我没有黛玉妹妹悲春伤秋的庸人自扰,一切各有天命,就算是自己,也逃不开命运二字,便罢,就等着吧,会来的躲不掉。
我抬手关上了窗,灭了烛火,爬上床榻,拉过锦被,给自己说了晚安。
这一觉竟然睡得如此深沉而绵长,自从离开娘亲我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昨夜的那场雨倒是成全了我一个安定的美梦。
当我从一阵悠长而婉转的琴声中醒来时,门外正传来一阵小声的对话。
“公主还没有起来吗?”
“嘘,小声点,公主难得多睡会,有什么事等她起来再说。”
“芳菲,公主起来了吗?”
“叶姐姐,你又有什么事要急着这会儿找公主吗?”
“诺,这是今天一早靖王府送来的请柬。”
靖王府?这三个字比什么都要令人醒瞌睡,门外几个人还在低语着就听到里间,传来一声懒绵绵的低唤,“芳菲”。
基本是落音的同时,屋门被推开,芳菲、叶墨、霓鸿从门外鱼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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