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
除夕。
别墅外灯影憧憧,遥远天际还昏沉一片,姚雪静静站在黑暗中,听风窜过眼前百叶窗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
拉开百叶窗,几缕阴冷的风立时窜了进来,姚雪感觉不到冷。昏黄的沥青石板上历经一夜狂风呼啸,枯黄的梧桐叶子落了一地,正随着凛冽的风翻滚着不知要吹向何方。
垂下眸子,姚雪叹了口气醢。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除夕。她又大了一岁。
时间也过得真慢,慢到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那人离开已有三月了吧,明明前一刻,两人还战况激烈,相拥着在床上做得难分难舍,却在下一刻,他接到了个来自罗马的电话之后,整个人脸色都变了,二话没说套上裤子就甩上大门扬长而去缇。
在他矫健决绝的暗沉光影之后,是姚雪咬着牙抽抽噎噎的啜泣。
她真是糊涂到顶,竟到了那种时刻都没有勇气质问他,到底是不是有关那个女人的事。
后来,还是从王欧巴桑嘴里听到了他的讯息。原来,他和那位还有个女儿,如今深陷罗马,得了重病,急需见他。他便去了,而这一去就是三个月。
姚雪摸了摸肚子,又叹了口气。
啪开厨房的壁灯,带上围裙开始制作除夕汤圆。
原本这轮不到她做的活,像这种重大节日里的膳食一般是王欧巴桑主持的,只因她昨日贪吃了几只南边来的太红桃,昨夜里竟不能克化,拉得厉害,实在起不来。王欧巴桑不得已才交给了她做。虽说梅胤现在不在家,只家族祭祀礼数还是要有的。
除夕一早就要上五果汤圆,并高粱酒,祭祀先祖。
此时,姚雪心中开始冒了隐隐的雀跃。因为她知道,每年的除夕祭祀,他定不会缺席。
迟则中午,他定会回来。
然而这雀跃之中又夹了层厚重的忧虑,他和那位连女儿都有了,还这么大,是不是也要跟着回来了。
那么,她姚雪呢?
水槽早已结了冰,姚雪烧了壶热水倒了下去,“滋啦”一声,一阵白雾顿时冒了出来。
说来也奇怪,今年立春早已过,只台北的天似是着了魔,整日里冷得像腊月的天。前几天还零零散散下了场小雪。
揉好的糯米面团在她的手中成了一个个卖相极好的汤圆,有红豆馅儿的c芝麻馅c花生馅还有绿茶馅的。都是他爱吃的口味。
第一缕曙光钻了进来,接着阴冷的天就亮了。
姚雪揉了揉冻得僵硬的手指,把弄好的汤圆放进冰箱,等到那人回来就可以下锅了。
这时,大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回旋在岑寂的清晨中格外的悦耳。
她心中一跳,大步跑去。
果然是他!
梅胤似是没有料到她这么早会在这,有些惊讶,握住门把的手顿了顿。抿着唇看了她两眼,便自顾自脱下身上那件厚重的黑色大衣,朝客厅走去。
姚雪呆呆的望着他,嘴唇因为激动而颤抖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酸涩不已。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那位兴许没有跟着回来,可是她一口气还未喘下就觉得心口很疼。
哦,他怎么又瘦了。儒雅的下颌线条在熹微的晨光中尽显料峭,金丝眼镜下一双眼眸也仿佛染了无尽的倦意,他浑身漆黑,神色内敛,却散发着一股风尘仆仆之气。
只一眼,从前对他的那些幽怨与不满统统飘到九霄云外。
她怎生舍得生他那样久的气呢?何况,他还这样了。
梅胤许是真的累坏了,坐在沙发上立马闭上眼镜。修长白皙的手搭在沙发边上轻轻扣着,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