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换洗完毕,秋实过来禀告,说春华从家里回来了。
前些日子从父亲嘴里听说了南面有饥民流窜的消息,萧静姝就上了心。
夷陵城墙坚固,城中粮草充裕,据说若是紧闭了城门,足可坚守三年有余。
可饥民若是入了城,带来的就不仅仅是粮草的问题,更让人担忧的是治安和健康,以及随之而来的一系列恶性循环。
萧静姝身边的两个大丫鬟,秋实是父母双亡之后卖身进的萧家,但春华却是萧家的家生子,父母早几年放了出去在城中一家铺子做管事,萧静姝昨儿个就放了春华家去,现在听说她一早就已经从家里回来了,忙忙就唤她进来说话。
春华手里拎了个篮子,脚步匆匆的到了房里,将手里的东西在地上搁下,脸上笑容灿烂:“。”
虽然心里焦灼着想知道外头的事儿,看着她脸上的笑,萧静姝却也被感染的微微笑了一笑,从老太太房里带来的阴翳也散了几分:“回来了?你家里可好?”
说到这个,春华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两年年成不好,哪里都是出息艰难。听我爹说,今年的收益,怕是比去年还要少上一两成,不过好在老爷明理体恤,知道咱们做下人的已经尽了力,没怪责不说,各节气还发了赏银,我爹说起来都道萧家仁义,前些日子还听说之前和他一个村从小玩到大的狗子叔也去了,他们当年那村里,和他年纪相若的十不存一,他还难过了一场,说若非当年卖身进了萧家,他现在怕也是一坏黄土了。”
这话题沉重的很,事关国策,事关那坐在金銮殿上的天子,没他们女儿家置喙的余地。萧静姝的脸上也添上了几分沉重,轻轻叹了一口气,隐约摇了摇头。
两年前,天子征发三十万大军征伐高句丽。当时军容鼎盛,人强马壮,旌旗如海,盔甲如涛,谁都以为,高句丽一个弹丸小国,在这样的阵势底下,必被碾成齑粉。
天下承平日久,那些勋贵人家,为了能让子弟在这难得的“盛宴”里分一杯羹,也纷纷将自家有意建功立业的子弟送上了战场。
但就是这样举倾国之力打的一场仗,却兵败如山倒,出征之时延绵四百公里的三十万大军,回到国内的不过几千,人头在鸭绿江边被高句丽人堆成了小山,血水染红了满江绿水。
当年,就连萧家二房,也送了自家的嫡长子上了战场。老太太和二夫人满以为他回来的时候会是衣锦还乡,谁晓得那孩子竟就这样死在了战场上,甚至连尸首都找不回来。死讯传来当天,萧家二房的夫人陈氏当场就晕了过去,从老太太往下,萧家哭声震天一一一那一位,是老太太的长孙,一贯是极为宝贝的。
这一仗,举国上下死了二十几万青壮,立时便误了当年的农耕。
在那之后,国势便开始走了下坡路。原本即便如此,若皇帝能与民生息,过个几年十几年,也能休养的回来,可偏偏皇帝是个好大喜功的性子,今天要命人造城墙明天要叫人造地宫造皇陵,这么一年一年的作耗,到如今,市面萧条,田园荒废,眼见得乱象就在眼前。
萧静姝心里其实是十分担忧的。她很清楚一点,国家和天下的平安,才是她保存自己小家的前提。
萧家虽然是数百年世家,但若是天下倾覆,国家动乱,他们家也必然不能幸免,若卷入了兵灾,谁理会得他们家有多少年的传承出过多少大官?不过就是那些兵匪们眼中的一只肥羊而已!
实际上若不是因为这些年的年景一年比一年的乱,她父亲萧峻,也不过千里迢迢派人从京中的第一剑客王越那里请了女供奉高楠来教她习武了。
当然了,这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天生神力一一一刚生出来一抓就弄破了拨浪鼓,完全是吓坏爹娘的好嘛,不好好练习怎么控制力量的使用,她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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