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玉里,只见得它一双紫色狐目衬托在漫天星光中,定定地看着自己,那目光似人非人,幻如深海,内中意蕴,前所未有。
她正歪着脑袋不知它要做什么,玉里长嘴一歪,向她脸上垂直罩来。
嘴唇上顿时传来一阵温湿之感,芮蚕姬心头一惊,刚要说“不”,一开口,舌头就碰到了玉里湿漉漉的大红舌。
芮蚕姬浑身一僵,大脑中瞬间电光火石地闪现过无数对情侣结合的画面。
玉里亲了她的嘴。
玉、里、亲、了、她、的、嘴。
她被玉里亲了嘴!她被一头雪狼狐亲了嘴!!还亲到了舌头!!!
芮蚕姬“啊”地惨叫起来,大力推开玉里,一拳砸在它脑袋上:
“混蛋!!!”
督帅府东苑内顿时爆发出女子的高声怒吼和雪狼狐的长长哀鸣,踢打声、倒塌声、鞭笞声、哀嗥声连连响起。
翌日巳时,三千兵将、百辆马车、阮思辰和殷翔各个整装完毕,大军候在督帅府外。
芮蚕姬牵着玉里步出东苑,玉里耷拉着脑袋,大狐脸上浮起了好几朵娇小鲜红的巴掌印。
一辆加大尺寸的马车,是白帝城内的百名巧匠按照玉里的身型连夜赶制出来的,玉里开始老大不情愿,被芮蚕姬一瞪,乖乖地爬了进去。
芮蚕姬随后登车,诸兵将在他俩的马车连带周围百具马车上下都洒满了热气腾腾的黑狗血,一行数千人的阮系军队,便从白帝城郊外三十里处向极北天山方向浩浩汤汤地出发了。
阮思辰没有夸口,阮系的精锐部队长年南征北战,对于行兵指路、辨识方向真乃个个行家,一行三千人途经跑马地、藏荒原、清虚岭和南风观,跨越北黛江,横穿淞沪高原,待抵达了天山山脉边缘的沙迦镇外二十里时,仅用去了五天的时间。
阮思辰见芮蚕姬一夜之间改变了主意,且仙兽玉里也将儿子阮芳年弄丢的金禹键衔来还了阮府,一连几天心情大好。
殷翔有时在大军前方独自策马,有时减速到芮蚕姬车辇旁询问她还需要些什么,每逢这时便听玉里在车内低低一嗥,殷翔便低头策马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车辇里面其实快活得很,什么都不缺,只因玉里前日夜间去看望小腾蚺们时,不知从苍山何处捡回了一只赛桌面大的斑花老扇贝。
也不知是哪路神仙遗失的宝贝,这斑花扇贝神奇得很,把两扇贝壳盖上,敲一下,打开后就是一壳热气腾腾的美食,关上敲两下,再打开就见扇贝里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少女新衣、粉黛、首饰和武器,敲三下再打开,竟是熏香暖体、飘着玫瑰花瓣的山泉浴水,芮蚕姬一连几日都没有出车辇的必要了,成天和玉里厮混在一起。
如此足不出户倒也好,一连五日两人被黑狗血的气味遮掩其中,加上百部车辇共同发出的黑狗血之味的覆盖,使得三千大军既未受到白国之外的妖邪侵犯,也没有广擎天上的神祗前来关注。
一路顺顺当当地到了天山脚下,谁料就在大军驻屯的第一晚,出了大事。
前半夜尚一切平好,子夜一到,只听远山之间忽然响起了若有若无的钟声。
芮蚕姬和玉里被车辇外此起彼伏的士兵惨叫声给吵醒了,拔帘一看,只见从天山的前麓上密密麻麻地冲下来无数只幻影妖,如同蚁群围堵般,将阮系三千人马团团包围了起来。
幻影妖行动迅疾如闪电,个个长得人模人样,不论公母都穿着一身宽大灰袍,它们身上看上去只有一双手,实际灰袍下的肚脐处还长有七双妖触,这七双妖触可长可短,诡谲灵活,需要时便会突然冒出,每双妖触上都带有倒钩,专以穿膛取心为杀戮手段。
二万九千年前,自她变成亡神以后,穆银川便去妖世捉来了这一万头幻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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