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见势难中,一沾即退,路松多根本就发挥不出自己的优势来。
路松多急了,眼见陈安长矛再次近身,他干脆不挡了,松手??却手中之矛,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攥住了对方的矛杆,便欲较力,把陈安扯落马下。然而仓促之间,他就忘记了陈安本是双执……
陈安松开右手长矛,同时左手大刀挟着劲风直朝路松多面门斫来。路松多虽然夺得了对方之矛,却根本来不及举起来格挡,他自家的矛又撇了,手头再无别样兵刃……抑且驻马而立时,也不便于闪躲。路松多不禁暗道一声:“我命休矣!”干脆就把眼睛给闭起来了。
随即肩头巨震,一个倒栽葱便即翻落马下。他还奇怪呢,这一招力气挺大,我却为何并不怎么疼痛?还没有摔下地来,挫动全身骨头,来得疼呢。睁开眼时,就见陈安执刀下垂,刀尖就正在自己眼前不到三寸处微微颤动。
路松多明白了,陈安方才必是临时转腕,用的刀背打我……难道他有饶我之意么?
就听陈安沉声问道:“汝腿上负创,是何人所伤?”
路松多回答:“前日阵前与甄将军对战,为其用刀砍伤。”——甄随战败路松多之时,陈安尚在大荔城中,尚未受召抵达战场,故此不知。
陈安道:“原来如此,则我今日杀一伤者,不算英雄。”
路松多才刚松一口气,暗谢苍天,逃过一劫,就见陈安把脑袋微微一晃,吩咐部曲:“且将此獠给我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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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松多脱离战场,不知去向,刘雅、卜抽不禁面面相觑。眼瞧着身前的阵列越来越薄——乔泰等各将遁去,多少也会影响这些胡军精锐的士气,加上战已许久,却缺乏足够的生力军替换,晋人倒是一批批地压上,眼瞧着甄随身后,多数已不是他最初所携的壮勇了……胡卒因此散乱,被晋兵逼得步步后退。
而且已然有不少晋兵绕到了后方,隐隐将中军大帐包围了起来,之所以不投火焚烧帐幕,是晋将恐怕帐中有不少财货,以及大都督所需的文书,烧了可惜,故此暂戒部下纵火。但估计他们很快便会杀散周边胡兵,割开帐幕,通过大帐杀到身后来的。
刘雅知道死期已至,就问卜抽:“君以为,战死为好,自决为佳啊?”
卜抽笑一笑,回答说:“不若燃起火来,我等投火而死,尸骨化灰,不留于晋人报功为好。”
刘雅抚掌道:“正合我意。”
于是二将一起下马,并肩归入帐中,时候不大,中军大帐中便即腾起火来。甄随见状,不禁大叫道:“快割首级,休要坏了尸体!”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他一刀劈翻当面胡兵,随即朝前一纵,连过数人,直接就冲进大帐里去了。
可是须臾之间,甄随却又倒退了出来——火势已起,实在是冲不进去啊!正自懊恼,忽听不远处响起了陈安的声音:“敌将多数往河桥遁去,甄督因何还在此处鏖战不休啊?”甄随闻言,当即撒开腿便向陈安奔去,嘴里大叫:“卿可与我一道前往渡口,去杀刘粲!”
他却不知道,这个时候,刘粲早已身在了河东。
刘粲、刘骥兄弟是日间偷过河桥的,随即直奔蒲坂城,靳康闻讯,急忙开城相迎。刘粲就问:“晋人何在?”靳康回答道:“已入吕氏坞堡——此必然是吕氏召来的!”
刘粲咬牙切齿地道:“吕鹄老贼,我必要屠尽其族,将老匹夫千刀万剐,方泄心中之恨!”便命靳康,即刻点集兵马,咱们一起去攻吕氏。
靳康闻言吓了一跳——虽说他已经探查得实,从弘农偷渡黄河的晋兵其实不足千数——赶紧拦阻道:“蒲坂守兵本少,吕氏又有坚壁为拒、晋寇为依,殿下实不宜轻身往攻啊。为今之计,还当谨守渡口,接应我军徐徐退归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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