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1994年的夏天(第1/4页)  宁静的老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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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4年的夏天,那年我六岁,烈日炎炎,阴沟里的蛤蟆慢条斯理的叫着,小鱼儿探着头朝着水面吹着泡泡,布谷鸟在树荫底下展现着它优美的嗓音,燕子为了躲避烈日在屋檐下打着盹儿每块田野间都有零零散散的人头,树桩上的牛c马c骡悠闲地吃着野草,那是农民伯伯们正在争分夺秒的收麦子,人们一只手扛起镰刀,一只手紧握麦秆,身手矫捷的像个收割机,随着麦浪的涌动一望无际。喜悦与ji qg,茶水与汗水,这一刻来的辛苦而值得。

    迎面走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头顶两个小辫,大大的双眸闪烁其词,双颊印满高原红色,身穿红色短袖短裤,裸露的皮肤黄而黝黑,显得格外瘦小,脚上一双红色手工粘布鞋,手里拎着一个破布袋子,袋子里是奶奶为父母做的午饭,这就是我,一个普通的甘肃农村小姑娘,我是来送饭的。现在是农忙时节,乡亲们都想在第一时间收完麦子,生怕麦子太熟掉在地里浪费了。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是不准备回家吃饭的,每个家庭,都有一个人做好饭拿到地里去吃。父母匆匆忙忙吃过午饭,又顶着烈日,头戴草帽,拿起镰刀,开始忙碌起来。

    这是我的家乡,人称“大西北”,坐落在甘肃高台县的一个小村庄,整个县位于河西走廊中部,南有连绵起伏的祁连山,北有蜿蜒流淌的黑河,小村庄就在整个县的南部,整个村庄是由四个生产队组成,我家在三队。家乡的气候四季分明,夏天干旱,冬天来得早而寒冷,在这里的粮食只能长一茬,为了能够提高粮食产量,一块地里都会种两三种农作物,用西北人的话讲叫“带田”,大多数是将麦子c包谷c黄豆一起穿插开来种,所以收麦子不能使用机器,只能用人工。麦子熟了,包谷才刚刚开花,黄豆虽已结果,成熟还有待时日。

    年幼的我并不理解父母的辛苦,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仍下手里的布袋子,径直来到田地边的水沟里,陪同几个小伙伴在水沟里抓鱼,这里的水沟是用来浇地的,每块地的旁边都有这么一条水沟,而且是贯穿在整片田野间的。这个时候水沟里的水不多而清澈,偶尔能看见几条小鱼,我已经准备好一个大大的玻璃啤酒瓶,本想趁机抓住这几条小鱼,拿回家把它们养起来。可怎想鱼儿们一溜烟就消失匿迹,我们根本抓不住,几个时辰过去了,太阳也温柔了许多,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贼不走空似的,抓了几只小蝌蚪,兴致勃勃的来到田埂间,坐在田埂上看着它们在瓶子里游来游去,静静的等待农忙的父母。

    太阳快下山了,辛勤忙碌一天的乡亲们,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男人们的脸上沾满了灰,随着汗水的流淌,已经找到各自的轨迹,酷似一条条小溪,最终随着地心引力来到大地的怀抱。妇女们戴着白色口罩,但已经可以从口罩中清晰的找到鼻孔的位置。

    我跟其他小伙伴们一样,在各自家的田间头上站岗放哨,静静地看着父母从割麦到捆麦,再到把麦子从一望无际的尽头扛到紧挨路边的田间头,父母将整片地里的麦子捆整整齐齐的码在路边,然后坐在我的身边休息片刻,脸上略带狰狞,拿起午饭剩的馒头啃了几口,端起茶壶,顺着壶嘴边喝了几口茶叶水,提提神,继续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就是装车,父亲将拴在路边树上的骡子(骡子是一种动物,有雌雄之分,但是只有极弱的生育能力,它是马和驴交配产下的后代,分为驴骡和马骡。)牵过来,配上鞍子,架上木质装载车,这个木质装载车是中国北方农民一直沿袭使用了几千年的大型运载工具——硬轱辘牛拉车。在我们这里叫“皮车”,其结构简单,前面是两个长长的车把,车把中间是用旧车胎制成的拱形,后面只有三面木质挡板,外加两个铁圈轱辘,需要配合骡子脖子上的圈套(圈套是用兽皮和布料制成的套脖),才能正常行驶,跟现在的拖拉机,农用机动车有很大的区别,但在这里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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